栓她悄悄放了,穿过夹道,来到东边门,一推就开了,果然那边秦嬷嬷没落栓。
走过偌大的园子,来到祁聿怀的院子。
正室在内书房后面,过去还要经过秦嬷嬷的偏房。
等她站在门檐下,只和祁聿怀一门之隔时,心忽然跳得就像急雨,衬得夜无比静谧。
良久,她叩响了门。
屋内传来脚步声,门开时,热烘烘的暖意扑在若眠脸上,她一怔。
祁聿怀伸手拉她进屋,飞快合上了门,隔绝屋外的飘雪和冷意。
屋内烧着地龙,暖得像春月,故而祁聿怀只穿着中衣,赤着脚。
他脱了若眠的大氅,见她里面只穿了件薄棉衣,又捏了捏她的手掌,果然凉得冰块一般,“怎么穿得这样少。”
说着,将大氅搭在屏风上,他自己的衣物一旁。
自然的就像应付过无数若眠这样的女子。
若眠则呆愣在原地。
屋里哪哪都是龙涎香的气息,又与从祁聿怀身上散发出的有所不同。
“怎么了?”祁聿怀轻笑一声,“来时路上冻僵了手脚,也冻住了嘴?”
他兀自走到书案后,屈着条长腿,潇洒自在地坐在坐褥上。
眼神却没忘注意着若眠,“过来。”
若眠反应了一会才朝祁聿怀走过去两步。
忽然又僵住。
来时路上,绣鞋沾了不少雪,这会儿都烘化了,每一步都会激起滋滋的水声。
“脱了。”祁聿怀言简意赅。
若眠内心挣扎了片刻,脱了绣鞋。
好在还有绣袜,虽然也润湿了,但是没多大紧要。
她步子又小又慢,短短几步路走得格外漫长,来到祁聿怀身侧时,棉衣角已被她拧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