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人请了几位姑娘两回,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若眠赢了不少,偏是独赢的,这钱贪不得,就在散场时把银子都还了回去。
“云姐姐真好。”
“就是,都是大太太院里出来的,怎就她又抢又赖,几辈子没见过银子似的。”
若眠盖已猜到说的是谁,一笑而过。
几个小丫鬟还在喋喋不休,“听说雅琴的月银都让她赖光了。输了就赖着不给,赢了必是会抢的,哪有这样的人。”
……
若眠回到园东天色已黑定了,秦嬷嬷在角门下打着灯等她,“好险我就要凭着这身老骨头去给你送衣裳和灯,玩起来也没个黑天白日的,光叫人担心。”
若眠接过灯,拿着梅花枝的手绕过秦嬷嬷的胳膊搀着她,“要我说,大爷该给妈妈请个小丫鬟。”
秦嬷嬷只当没听见,“哪里折的腊梅?”
若眠手里这枝梅,长枝上细分了少有千百枝,一朵挨一朵开,密若迎春,香胜桃李。
好好的,摘下来可惜了。
“表姑娘院里的。”
秦嬷嬷当然知道孟老太太有意撮合祁聿怀和惠静舒的事,默了默,道:“哥儿等你已久,你先去回他,出来再吃饭。饭菜索性放在炉上温着,一时半会儿凉不了。”
“好,我这就去。”
本想把梅花先搁在自己屋里,回头看秦嬷嬷还盯着她,只好拿进祁聿怀屋里,“大爷,你找我?”
“不能找你?”
若眠一噎,死人怕又吃枪药了,没事总拿她磋磨。
“去哪儿了?”
“表姑娘院里。”
“玩得如何?”
“……挺好的。”
祁聿怀仔细将信塞进信封,滴了腊盖了戳,这才抬眸睨向若眠。
视线被她手里那枝长三尺有余的梅花攫取,“偷花去了?”
若眠没忍住笑出了声,忙又敛住,“不是,表姑娘院里梅花开得胜,一枝接一枝,一树挨一树,我说喜欢,表姑娘送我的。”
“嗯,开得确实……好看。”
若眠今日这身打扮配着这枝极盛的梅花,更像落凡的仙子了。
“大爷也喜欢?”若眠忍痛试探道:“那,养在大爷屋里?”
“嗯。”祁聿怀低头在书案上寻着什么,似乎很忙。
若眠瘪了瘪嘴,到手的梅花飞了。
她找出剪刀,洗了一只月白色美人觚,减去多余梅枝,粗枝底下斜剪一刀,插进水里,摆放在外间窗台上。
恰好这窗户本就要微微开着透气,梅花又是喜冷的。
祁聿怀忽然听不见任何响动了,疑心若眠是不是插完了花就擅自跑了,于是不淡定地跟了出来。
便见若眠正临窗望月,西子捧心,梅花作陪。
旖旎月色下,她犹胜精魅,容色秾艳,身段娇媚。
仅是一抬眸一颦眉,就勾人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