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了,若眠急得慌不择路,温言软语地反哄他,“夜里熄了灯再闹不行么,我就在大爷屋里,左右跑不掉的。”
到嘴的肉还能飞了不成,祁聿怀埋首在若眠颈窝坏笑,“夜里你本来也别想跑。”
“……”
若眠栽得彻底。
小半个时辰一晃而逝。
书案移位,书卷零落,笔架倒了,辟雍砚翻压着墨条。
椅搭坐褥四散,屏风挪了窝,隔间的软帘半收半落,轻摇慢晃……满室凌乱的旖旎。
祁聿怀不知从哪翻出的牛角梳,搂着若眠为其梳发。
若眠累得有些精神不济,缩在大氅里昏昏欲睡,“大爷,你能不能让秦妈送碗那个汤给我。”
她没脸凑到秦嬷嬷面前去,羞耻得很。
祁聿怀不以为意,“喝那劳什子做甚。”
若眠顿时来了气,他果然是故意的,不是忘了。
上回她去找秦嬷嬷,秦嬷嬷也有意推阻,后来忙着归置年货就把这事搁了。
她的身体虽说不易害喜,但万一呢?
“大爷就不担心我怀上吗?”
还是根本不在乎呢?
祁聿怀愣了愣,他试图让自己理解若眠恼怒的缘由,“你是怕我养不起?”
若眠很无奈,“大爷别打岔,我没和大爷开玩笑,大爷不是答应过我事成会放我走的么,做什么装糊涂。”
祁聿怀俊昳的眉眼蓦地涌起寒意,“那些气话,你还要记到几时?”
他曾以为他眷恋痴缠的不过是若眠的身体。
可这次若眠溺水,当他真切地感受着若眠的体征在他眼皮底下一分分变弱,若眠将彻底从他生命里离开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清晰时,他竟然会那么深刻地体会到不舍和心痛。
甚至在不停为若眠渡气时,脑子里满是后悔,后悔支使若眠去惠夫人身边犯险。
若眠问他是不是换了谋划。
他想他应该在若眠醒来的那一刻就换了。
“气话?”若眠努力回想那日的情形,她都跪下磕头了,在他眼里竟然还是某种打情骂俏?
这算自欺欺人吗?
“你如今是病患,容易胡思乱想,我不和你计较。”祁聿怀转眼就哄好了自己,“乖乖吃药,等你好转些,陪我去寒音寺待几日。”
若眠讶异,“大爷不在府里过年?”
“迎来送往劳心费力,不如躲起来清净。”
若眠关注的却是:“只我和大爷么?”
祁聿怀笑得颇为揶揄,“那就如你所愿。”
“……”
天老爷,若眠真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