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夫人处出来,苏叶影去了二房施晴雨的院子。
院子里很空寂,零星的几个丫环、婆子。
都知道这位施姨娘是不受宠的,就算是住了这么大的院子,看似还占据了正室夫人的位置。
自打出了事之后,二老爷几乎没再来过。
所谓贵妾,甚至还不如普通的妾室。
一进院子浓浓的药味。
“奴婢见过县君。”翠儿急匆匆的过来向苏叶影行礼。
侧边的回廊处,一个小丫环的煎药,药味颇浓,细细一闻,药味也颇纯。
这段时间施晴雨这里没什么人过来,除了按规定拔给她的人手。苏安生不过来,燕嬷嬷死了。
贵妾虽然身份不同,但本质上也还是妾,特别还是一个被厌弃的妾。
施晴雨这段时间也很安分,除了偶尔让翠儿去请大夫,现在替她看伤的并不是一位有名的大夫,据说医术还不错,这几日一直上门诊治,自打换了大夫后,施晴雨就安定了下来。
翠儿引着苏叶影进到屋里。
施晴雨躺在床上,脸上包着伤巾,露出一双眼睛,看到苏叶影进门,在床上侧身给苏叶影行了一礼:“妾身见过县君。”
“姨娘不必客气。”苏叶影
淡淡的道。
苏叶影在椅子上坐定,目光落在窗前的书案上,书案上一个花瓶里插着几枝花,花香冲淡了浓浓的药味,倒是别有几分风致。
“县君……”施姨娘有些局促。
“施姨娘以后想如何?”苏叶影收回目光,开口直言。
“还能如何……就在这高墙内一辈子,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以后……也是依靠。”施晴雨神色暗淡的道,“妾身已经不年轻了,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其他什么都不想,只要能让我好好过日子,都行。”
那一次闹灵堂,也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好好过日子?”苏叶影意味不明的道,长睫扑闪了两下,落在施晴雨的脸上。
伤处包裹的严实,没伤的地方还是依稀可以看到肌肤,比起在灵堂时的灰败,看着倒是有了几分精神气。
“妾身只想好好的过日子。”施姨娘苦笑。
“如果有人不许呢?”苏叶影反问。
施晴雨一愣,随既眼眶红了:“妾身现在什么都不敢要,什么都不想。如今二姑娘也已经成了庶妃,以后应……当不会多管府里的事情,二老……爷处,妾身只希望他能明白妾身的苦楚。”
施晴雨
低下头,手指握紧被角,眼底苦涩。
“如今这副模样……说什么都是妄然,只求……只求可以大家都好好的。”
“我父亲回府了。”苏叶影忽然道。
“侯爷……回府了?”施晴雨一愣,蓦地抬起头,眼底激动,“侯爷……什么时候回府的,妾身这里……没几个下人,平日里做事也懈怠,没谁过来和妾身说起此事。”
手扶着床,挣扎着欲起。
翠儿急忙过来扶她,一边劝道:“姨娘,您伤的这么重了,就算想见侯爷,也不能这么去见。”
“侯爷……既然回了府,自当去拜见。”施晴雨眼眶都红了,“这么多年承蒙侯爷照顾,若不是侯爷,我一个孤身女子又怎么能好好的过日子。”
“姨娘,您伤的太重。”
“就算再重,我也要去见见侯爷,当日我大哥是侯爷的侍卫,他……他把我托附给侯爷,如……今……”
施晴雨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眼泪立时落了下来。
翠儿手忙脚乱的给她递帐子,一边劝道:“姨娘,您的脸还伤着,现在正在用药时候,不能落了眼泪,会伤到伤口的。”
施晴雨抹了眼角,眼泪落下立时抹去,没开口,已
经哭的泣不成声。
苏叶影安静的看着这对主仆,没开口。
待得施晴雨重新躺下,才道:“施姨娘,你现在是二叔的妾室,没有传你,你还是躺着多休息。”
“县君……”施晴雨眼底急切。
苏叶影摆摆手:“施姨娘一直生活在边境,恐怕未必知道京城对女子的苛求,若是失了名节的女子,被沉塘的不少,妾室姨娘,即便是贵妾,甚至是当家夫人,若是真的有什么丑事,最后死的无声无息的并不少。”
“昨天还是华衣美服,金玉堂前为客,明天便已经魂归地府,一身污垢,甚至还会连累同族的女孩子,罪及家人。”
苏叶影悠悠的道。
“县君……”施晴雨慌道。
“我知道施姨娘没什么亲戚,我说的是如果……也不是指姨娘。”苏叶影笑了,站起身,“好了,我就是过来看看姨娘,父亲回了府,府里各方面都会严谨许多,姨娘若是请大夫,也得先报备给我。”
“我这几天一直用这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