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清楚,只见下一秒几个身形彪壮的大汉抬着几个竹篓进来,“砰”的一声巨响落地,积起了地上的灰尘。
酒楼里,梁暮烟背对着大门,光线昏暗下,她的眼睛看上去特别黑,只有那张红唇一张一合:“点吧。”
她刚吐出两个字,赵广德却僵住了,整个人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他以为这丫头拿不出这么大笔数目,没想到她拿出来了,但竟不是银两而是一筐一筐的铜钱,更狠的是,这些铜钱皆是散的,没有那线穿起来,要他在这儿点,要点到什么时候。
赵广德一下子踢翻了竹篓,接二连三的竹篓相继倒下去,哗哗的铜钱散落一地。
众目睽睽之下,他毁约了!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这儿命令我,来人呐,把这个女人给我押回去,刚好我府上缺个洗脚的丫鬟,把她带回去。”赵广德怒道。
很快,就有护士立即上前,拦住梁暮烟。
“呵。”梁暮烟轻笑了一声,这一次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这就是个嘲讽的笑。
沈廷风兀自在楼道口处站着,好半天传来的喝彩声,才仿佛回到了这个现实生活中来。
他微微一愣
,少女的目光像是穿越了千山万水,深不见底,饶是他自诩攻人心计,可是这人她真的看不透。
他看戏的心态不知何时已经收起,就这么定定的注视着梁暮烟,忘记了英雄救美一事。
想这么就揭过?
梁暮烟笑一笑,凑近问:“你猜,那位贵客是谁?”
梁广德脚尖瑟缩了一下,听着耳边那些人的猜测,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别装模作样,要是真有什么贵客,这么长时间他不站出来为你个小丫头说话?你还是别做无畏的反抗了,乖乖的跟我回府,说不定老子看在你伺候好的份上,抬你做姨太太。”
他说着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一把捞了梁暮烟要搂在怀里,梁暮烟袖下的金针还没来得及亮出来,一把折扇便飘了过来。
腹部在隐隐作疼,喉咙口的腥甜迫使他寻着那出招的方向看去,赵广德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身子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他斜靠在椅子旁,大眼瞪小眼的,呐呐喊道:“三皇子殿下”
众人听见动静也抬头看去,原本吵吵嚷嚷的门口一瞬间安静下来。
只见那楼梯上,自远而近的下来
一个人,白色的袍子,青丝靴用金线滚边,眉目清秀间带着妖冶。
沈廷风架子十足的踏着步子,随后走到赵广德的面前,对着这个坐在地上的人,用手中的扇柄挑了下他的下颚:“谁给你的雄心豹子胆?”
“三皇子,你就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位贵人?”
沈廷风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是啊我的宣抚使大人。”
一时之间,赵广德手脚冰凉,心中涌上绝望,他怎么能惹上这尊佛,他连忙转换姿势变成匍匐在地上,对着沈廷风磕头:“三皇子殿下,求求您饶了我吧,我要是知道是您,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造次啊。”
沈廷风冷哼一声,哗啦一声把伞合上,悠然温淡:“宣抚使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今日在你面前的这位是谁?打狗也得看主人,怎么,你这条狗不认识自家的主人了吗?闫风,你在这儿看着,让宣抚使把这些铜钱一个个捡起来放到竹篓里,然后跟随他回府,将这些铜钱数完,你们要时刻跟紧,不要耽误酒楼的生意,一日不数完,一日不准他吃饭睡觉中,总之,一定要亲眼看到他把这些都点完,差一个子
都不行!”
说完,沈廷风转头看向梁暮烟:“梁二小姐,对于本皇子的判决,可满意?”
梁暮烟唇角一扬,一双清澈的眸子与之对视,星星点点都是愉悦:“三皇子好手段,我佩服。”
赵广德早就心惊,闻言更是面色惨白,三皇子的意思,她是镇威侯府的二小姐梁暮烟?
他瞪大眼睛没,死死的盯着梁暮烟,只觉得嘴角苦涩,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出来,他能怎么说,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浑身上下都似乎失去了力气,看着那名叫闫风的侍卫架着他的手臂离开。
“梁二小姐,我替你解决了一桩事,要如何谢我?”
“我并没有要三皇子您救我。”梁暮烟摇了摇头,道,“三皇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谢谢你的正义。”
沈廷风本想问梁暮烟要如何谢自己,拿这个恩情换些实在的,可是不知道为何,撞上她这双拒之门外的眼睛来,他那些威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风吹进来拂过他的脸,有些刺痛。
“好,今日就当本皇子多管闲事,下次梁二小姐要是需要用得着本皇子的地方,别客气。”
梁暮烟只是笑,嘴上说
着:“不敢不敢。”
等沈廷风一走,她就从怀里掏出一碇银子给掌柜的:“叨扰了,这个银子就当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