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夫人瞳孔微缩,但愿梁景成没有学到这个母亲身上一分一毫的小家子气。
芸娘在镇威侯府门口闹事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候府再一次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近些日子,镇威候府可是风生水起,不过是舆论方面罢了。
先是当家主母和离,接下来就是小妾与人私通,如今,连侯府的四房都不平息,养的外室竟然找上了门。
这件事传到梁暮烟的耳朵里时,也不过过了半日时间。
夏竹闻言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这候府自从离了小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小姐,这老夫人是不是糊涂了,连外室子竟然都留下了,不知是否真的图穷匕见。”
梁暮烟也勾了勾唇角,梁老夫人这是在哥哥身上看不到希望,就要寄希望于一个外室四房的庶子吗?
但转念一想,梁老夫人那般要强性子,怎么会留下四房的庶子,就算是梁衡怕也不能同意庶子的存在。
不仅梁暮烟这样想,此刻宜兰院的梁老夫人也是满面愁容。
“苏嬷嬷,侯爷回来了吗?”
听着梁老夫人略有些焦急的声音,苏嬷嬷只好好言安抚。
“已经派人去请了,想来就快
了。”
梁老夫人叹了口气,眼中尽是后悔。
“终究是信错了沈凤鸢,本以为世子之位已经……哎,谁知又出了那样的事情。”
梁老夫人微微直了直佝偻的身子,知道苏嬷嬷不敢回话,便继续说了下去。
“虽说景成也是我的亲孙子,刚刚问了几句话,也能看出来是个腹中有墨之人,奈何那个芸娘不是个省油的灯,连老四都敢指使,哪里有个外室的样子?”
苏嬷嬷将腰背弓的更甚,语气中带着无奈。
“只是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大公子想来也不能轻易劝回来,老夫人还是早做打算。”
梁老夫人又何尝不知?
当时梁衡执意将世子之位交给那个奸生子,不顾李清钰和梁凌风的感觉,如今身体又无法再生,这些日子里她看的明白极了。
梁衡不停地宠幸府中丫鬟,惹得府中怨声载道,要不是她花了些银子封口,梁衡早就成了京城中的笑话。
好在梁衡不曾留宿秦楼楚馆,否则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收尾。
但是梁衡这样,梁老夫人也能理解,一个好好的侯爷,先是夫人算计和离,继而又被几十年情分的妾室戴了帽子,连带着呵护备至的
儿子都不是自己的血脉。
而他也彻底断了子嗣的念想,想来任谁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李老将军在朝中还蓄意针对,梁衡理亏也不敢过多辩驳。
梁衡最近的日子过的是真苦,梁老夫人也看在眼里,他对子嗣的执念已经近乎偏执,若是不想个办法,梁老夫人真的害怕他将府中丫鬟祸害个遍。
所以今日芸娘和梁景成上门大闹,她就算是忍着众人议论也将两人请进府中,为的就是解决梁衡的心头大患。
虽然不喜芸娘,但景成是个好的,韶延也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若是过继,也并非不可。
梁老夫人还在思索,梁衡的声音就远远的传了进来。
“母亲,听闻四弟带来了一个外室子,怎的母亲将人留下了,可知外面都是怎么议论咱们侯府的?”
梁衡还未进来,有些怨气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梁老夫人微微皱了眉。
“喊什么?我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如今日日里宠幸丫鬟,可有成效?”
梁衡红了脸色,嘴上扔在反驳。
“儿子屋内事罢了,母亲不必多管。”
梁老夫人顿了顿,才说了下去。
“我想着,将你四弟的儿子景成过继给你,
继承侯府世子之位。”
梁衡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一瞬间就炸毛了。
“不行!我不同意!我的世子之位如何要让旁人的儿子继承!”
梁衡现在最恨人提到他不能生育的事情,纵使这个人是梁老夫人也不行。
“母亲何必揭我伤疤?这事本就无甚定数,说不定还能治好,世子之位给出去可就不好要回来了。”
看着梁衡猩红的双目,梁老夫人不知该气还是该心痛,只能跟他讲着利弊。
“怎么是旁人的儿子?那是你四弟,是流着和你一样血脉的孩子,凌风纵使腿能医好,可心早已不向着我们,若是真的迫不得已将世子之位给他,百年以后侯府便又是一番光景,如今不论你同不同意,这景成,也必须过继到你名下继承侯府的世子之位!”
听着梁老夫人不容置疑的语气,梁衡有些恍惚,难道他真的要就此妥协吗?
梁衡渐渐平静下去,颓然的靠在了椅背上。
“母亲,容我再想想,这件事…给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