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梁暮烟抢先说了这些话,就注定她不能再坚持往镇国寺捐钱,毕竟梁暮烟作为一个小辈说出了这样识大体的话,她又如何有辩驳的理由。
若是真的直接拒绝了梁暮烟的决定,那么一是显得他这个做母亲的不体谅皇帝,二就是显得她这个太后不体恤天下百姓,三来就是让她显得还没有太子妃懂事。
不过太后在后宫呆的久了,本就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又如何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决定?
“太子妃说的确实没错,但祁儿毕竟是哀家的儿子,在面对祁儿的时候,哀家不过是一个母亲罢了,确实对家国大事少了些考虑,但是捐给难民到底还需要章程,这件事不如容后再议。”
简单地阻止了太后,梁暮烟也不再坚持,只点头应下。
而太后却深深地看了一眼梁暮烟,总觉得她突然说要给难民捐钱,不仅仅是为了祁王祈福这么简单。
而梁暮烟的动机从来都不如此单纯。
她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承德帝的名声,毕竟刚刚说的也没有问题,之前国库空虚的时候,众人都使了浑身解数,才有了如今的样子。
不仅有红玉砚在前,皇室
上下都紧衣缩食,现在才略有好转,如果突然如此奢侈奢靡铺张,恐怕会被天下人议论。
毕竟依照着太后对祁王的心思,这笔香火钱一定不是一个小数目。
到时候这事若是传出去了,她和沈廷韫又是亲自来陪太后上香的,免不了会受到牵连。
这件事到底就这样翻了篇,众人也没有什么用斋饭的心思,就这样草草结束。
素斋过后,太后自然是去继续为祁王祈福,而梁暮烟这时也找不到机会离开,只能跪在一个十分柔软的蒲团上,跟着太后一起念佛祈福。
这柔软的蒲团也是贴心的沈廷韫从东宫带着的。
但是纵使这蒲团再柔软,也挨不过梁暮烟是孕妇的事实,仅仅只跪了一刻钟罢了,梁暮烟就觉得双腿酸软,已经保持不住正常的姿势,开始在蒲团上左右借力休息。
沈廷韫看在眼里,哪里还有心思念佛祈福,直接上前搀扶住了梁暮烟。
“烟儿!”
这一声叫的焦急又带着担心,让众人的眼神都聚集了过来,连太后都免不了回头。
而梁暮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沈廷韫的意思,以手扶额做痛苦状,软软的倒在了
沈廷韫的怀里。
看见太后回头,梁暮烟还装作强撑着身子,想要起身请罪。
“皇祖母恕罪,烟儿真心给皇叔祈福,但却耐不住身子撑不住,实在是烟儿的罪过。”
梁暮烟晕得快,说出来的话也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太后纵使皱眉,但眼神落在她肚子上的时候也放缓下来。
“祈福本就靠个诚心,既然太子妃肚子里怀着孩子,韫儿,你就将太子妃扶下去歇息吧,记得叫个太医来看看,莫要伤了孩子。”
沈廷韫匆匆一下,然后一把抱起梁暮烟就出了大殿,跟随着小和尚到达了早已准备好的禅房。
直到进了禅房关上门,梁暮烟的手还牢牢地攀在沈廷韫的脖子上,整个脸都埋进了他的肩膀里,闷闷的声音,隔着衣物传了出来。
“阿韫如何也学会这样圆滑的样子了,并且事先不告诉我,若不是我反应快,今日可要露馅了!”
沈廷韫在梁暮烟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话语中是止不尽的宠溺。
“我和烟儿相知许久,怎会连这点默契都没有,烟儿刚刚在佛堂跪得辛苦,不如躺在榻上休息休息,让为夫来给你按按腿?”
梁
暮烟嗔怪一声,然后就被沈廷韫轻轻的放在了榻上,接着果然蹲下了身,力道刚好的为梁暮烟按摩着膝盖。
“我听赵嬷嬷说了,怀孕之人的腿经常会浮肿,以前每日晚间等你睡了,我都会看看,好在烟儿的腿并没有浮肿的样子。但是今日在佛堂跪的久了,难免晚上不会腿疼,就让我给你揉揉吧。”
刚刚还有些抗拒的梁暮烟在听到沈廷韫这话以后安分了下来,静静的享受着他的按摩。
只不过这样的时光总归待不了太久,梁暮烟就已经听到了敲门声。
“殿下,是属下。”
梁暮烟听出是十六的声音,示意沈廷韫出去看看。
而沈廷韫也很快开了门,十六一脸焦急的跪在了他面前。
“殿下,属下刚刚在外巡视之时,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混进了寺庙,但这庙里太过繁杂,属下对地形又并不熟悉,所以追了一半便没了踪迹。”
话音刚落又有叩门声轻轻响起。
“殿下!属下等奉伯爷之命前来。”
进来的是成安伯身边的贴身随从,此刻对着沈廷韫也是一脸恭敬。
“殿下,属下刚刚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混进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