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下了雨,地上有些湿滑,夏竹小心翼翼的扶着梁暮烟,一步一缓的散着步。
想要去听风亭,需得经过一座石桥,而桥上又有台阶,现如今台阶对梁暮烟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
“太子妃,依奴婢看咱们还是不去了吧,如今路上又湿滑,前面还有台阶,实在是不方便。”
梁暮烟哪里肯依,早就听赵嬷嬷说听风亭周围景色宜人,还能感受得到四面环绕的柔风,说不定去看看玉洁的心情也能变好。
更何况她就是冲着听风亭来的,怎么可能轻易返回。
所以梁暮烟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神色更加坚定。
“来都来了,哪有轻易退回去的道理,如今路也湿滑,台阶也不好上,咱们绕路过去便是了。”
宫内四通八达,过石桥到达听风亭是最便捷的一个办法,但这也并非是唯一的道路,从东六宫绕过去,也能够到达听风亭。
左不过是多走几步罢了,梁暮烟如今正在孕期,多走几步也有好处。
夏竹想到了这一点,便没有再辩驳,扶着梁暮烟往东六宫的方向走去。
“太子妃,咱们不会碰上后宫中的娘娘吧?到时候
若是要行礼,您怕是要不方便了。”
即使换了一条路夏竹仍旧有顾虑,话语中显而易见的担心,让梁暮烟心中一暖。
“放心吧,后宫中的人一个赛一个机灵,只怕是我还没跪下去,就已经被扶起来了。”
夏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让梁暮烟整个人都借力在自己的胳膊上,抬头看着前路,神色间却有些犹疑。
“太子妃你看,前面是不是哪位娘娘?”
那人离得有些远,只能看得出曼妙的身形,却看不出到底是何人。
走得近了,夏竹的脸色才变得难看起来。
“太子妃,又是那个华檀郡主,许多日子不出来蹦哒,奴婢险些将她忘了,不过咱们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太子妃如今您身怀有孕。”
梁暮烟不可置否,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如今大着肚子,实在是不宜和别人有纠纷。
然而走得越近,梁暮烟就越能看得出华檀郡主脸上不忿的神色,知道今日的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而在华檀郡主看来,面前浑身素净,脸上却又一脸岁月静好的梁暮烟,简直如同心中刺一般。
凭什么她活得不尽人意,别人却一个比一个好
?
自从她失去了价值以后,太后对她再也没有过优待,所以吃穿用度上都缩减了许多,那些宫女太监惯会看人下菜碟,对她早已没了往日的尊敬。
所以在看到这样的梁暮烟的时候,华檀郡主心中的不满被无限放大。
“这不是太子妃吗?怎的还转悠到了东六宫,难道是在东宫过得不如意,前来巴结某位娘娘的吗?”
看着华檀郡主郁郁的神色,又听着她的冷嘲热讽,梁暮烟突然觉得可笑,甚至还笑出了声。
这笑声在华檀郡主听来却是无限刺耳,几乎一瞬间就暴跳如雷。
“你笑什么?”
梁暮烟也正色起来,“自然是笑郡主了,这般沉不住气的模样,当真像一个跳梁小丑。”
夏竹也在一旁插言,实在是这华檀郡主太过可恶,夏竹又心直口快,根本就压抑不住脱口而出的话。
“至于巴结某位娘娘这件事情,应当是郡主能够做出来的吧?否则住在寿宁宫偏殿的郡主又为何要来这东六宫呢?”
这句话直接点燃了华檀郡主心中的导火索,夏竹开得一点不错。
她就是来找顾贵妃的,之前太后看重她的时候,贵妃从未
拒绝过她的拜见,但她这些日子接连来了几次,次次都吃了闭门羹。
心中本就不快,又被夏竹当面戳破,华檀郡主的愤怒几乎要凝为实质。
“住嘴!你一个卑贱的丫鬟,如何敢插嘴本郡主的话?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种不知礼数的性子,也是同自己的主子学的吧?”
梁暮烟微眯的眼神落在了华檀郡主身上,本想出言教训几句,但是华檀郡主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扬起巴掌就要朝着夏竹打来。
夏竹顾及着自己身旁的梁暮烟,想躲远几步,受了这巴掌,谁知华檀郡主刚抬起来的手却又软软地垂了下去。
“本妃的宫女,自然是本妃自己调教,还轮不到郡主动手,你不配。”
梁暮烟半扬着下巴,神色倨傲的看着华檀郡主,那眼神俨然是在看一个一败涂地的失败者。
华檀郡主只觉得自己头脑发懵,浑身都被怒火覆盖,却又惊讶于自己失去了对手臂的控制,再说话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简直是妖女!怪不得能够将太子表哥迷的七荤八素,原来靠的就是这一身狐媚的本事!”
梁暮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