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御书房出来没多久,沈廷韫眼见出来相送的江公公回去了,便是叫着旁边的小厮,“阿晋,你帮我去钦天监走一趟,通知钦天监副使即刻前往东宫,本宫要见他。”
被唤作是阿晋的小厮应了一声,“是,太子殿下。”
阿晋平日里就是跟在沈廷韫身边的,宫里的人大多都认识他,除去侍卫陌寒之外,阿晋也算得是面熟的人物。
派了阿晋过去,沈廷韫先行回到了东宫。
本想去看看梁暮烟如何,侍女却说太子妃跟团绒玩了大半天,眼下正睡着。
正好沈廷韫放了心,阿晋脚步快,没多久就带着人回到了东宫。
沈廷韫将钦天监副使迎进了书房,遣散了里面伺候的下人,这才向来人询问道,“这次请副使过来,便是想问问最近天相如何,可有什么异动?”
按理说,钦天监正使副使一起共事,所观天相应该出入不大才是。
副使拱手行了一礼,这才恭敬道,“原来太子殿下找微臣是这等小事,殿下以后随时找微臣来问便是。”
“副使大人公事繁忙,我这次找您过来,也是想替皇阿玛分忧,关心一下天相罢了。”沈廷韫微微
露出个笑意来,并未和副使提起有关于自己得知了皇帝与正使的交谈一事。
“原是如此,太子殿下为国分忧,是我们的福气。”副使十分客气,笑着和沈廷韫说起天相,“微臣夜观天象,并未发现有什么不详之兆,我国国泰民安,百姓祥和,是乃皇上与皇后福泽深厚的缘故。”
沈廷韫微微一顿,他还确实没想到,这钦天监的正使与副使所说出入极大。
“原是如此,听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沈廷韫扯出一分笑意。
二者所言差距极大,沈廷韫凤眸微眯,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在并未查清楚事情真相前,他不想打草惊蛇,自然也没有跟副使提起其他话题。
为了避免怀疑,沈廷韫又和副使随意谈起些旁的,而后才遣了阿晋将人送回宫里去。
送走了钦天监的副使,沈廷韫一个人坐在书房之中,窗外的雨声阵阵,落在庭院,传来的是淅淅沥沥的穿林打叶声。
这样的雨季格外让沈廷韫觉得心里安宁,他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无意识地在书桌上敲打。
揣度着钦天监正副使两人的所作所为是为何,沈廷韫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
,思考得多了,他总有种山雨欲来的不安之感。
“陌寒。”
沈廷韫朝外轻唤了一声,身着黑衣的男人当即出现在他的面前,颔首道,“太子殿下。”
“我常感觉形式不对,你传令下去,加强对太子妃的保护。”沈廷韫思虑周全,“东宫巡查的侍卫也要多加上一队。”
陌寒点头,“太子殿下可是察觉到了什么,属下也有种感觉,怕是最近会有异动。”
他伺候沈廷韫久了,自然而然猜得出主子的心思。
沈廷韫正要开口,窗外一声炸雷作响,闪得整个书房都亮堂了不少。
“行了,你先去做。”雷声隆隆作响,沈廷韫忧心梁暮烟被吵醒,交代好了陌寒后,就去看了她。
走入院子,恰好瞧见夏竹候在廊下,“太子妃醒了么?”
“太子殿下。”夏竹手上捧着一片荷叶,行了礼,“太子妃说这叶上的露水用来沏茶甚好,便让奴婢过来收集些。”
听过夏竹的解释,沈廷韫应了一声,推开门,恰好看见梁暮烟坐在那矮凳上。
她许久未出门,又是刚睡醒午觉,头上未戴簪花,如瀑的黑发垂在腰间,身上只穿着一件浅粉对衬襦裙
,整个人看上去温婉可爱。
听到门口的响动,梁暮烟顺势回过头来,恰与沈廷韫对视。
“外面雨大,怎么还穿的这样少。”沈廷韫解下自己的大氅,阔步走来,披在了梁暮烟的身上。
梁暮烟怀中还抱着团绒,猛地被披上了这件还带有他体温的大氅,身子骤然暖了大半,猫儿也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知道雨大,你还冒着雨来。”梁暮烟瞥向立在门口的那把油纸伞,话中似有嗔怪,可面上却是带笑的。
他冒雨前来,自然是因着担心自己,梁暮烟噙着笑,手上摸着团绒的脑袋,猫儿很快咕噜起来,伸了个懒腰,跳入了沈廷韫怀中。
男人揉了一把团绒,顺势坐在梁暮烟身旁的矮凳上,“我这次来,倒有件事情想问你。”
梁暮烟少见他有求于自己,眨巴着眼睛,“嗯,你说。”
“你能不能通过药丸辨别其中的成分?”沈廷韫惦记着玄策子一事。
几乎是他提起药丸的一瞬间,梁暮烟便是反应了过来,沈廷韫所问,难不成与皇帝有关?
“你这样说,是玄策子的丹药有什么问题吗?”梁暮烟冰雪聪明,对待沈廷韫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