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总是不长记性,况且这毒性还未发挥,在等一盏茶功夫,郡主会感觉到比现在千倍万倍的疼痛。”
接下来任凭华檀郡主如何呼喊,两人都不曾理会,只是沈廷韫担心她刚刚因为华檀郡主那一脚受到什么伤害,左右检查了半晌才放心。
“啊——”
约摸过了一盏茶功夫,华檀郡主的叫声陡然变大,显然是毒性到达了极致。
“求……求你……”
她现在是真的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梁暮烟知道感受到蚀骨疼痛过后,华檀郡主不会有任何再有反心,便上前又从袖笼里弹出银针,再次没入华檀郡主的脚踝。
华檀郡主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湿,紧紧的贴在脸颊上,因为疼痛,她已经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现在整个人都显得狼狈至极。
“郡主现在能说了吗?只要你不再隐瞒,也并非没有活命的机会。”
她现在浑身上下连动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更加没有力气反驳梁暮烟说的话,最重要的是疼痛已经让他失去了反驳的想法。
“我说。”
“太子表哥。”她突然抬头直直的看着沈廷韫,露出了一个自己认
为十分美好的笑容,殊不知汗渍混合着鲜血,她已经丑陋无比。
“太子表哥,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还住在宫里,那时候只有太子表哥你一个人愿意同我玩儿,但我也知道那时候整个宫里你只信赖太后一人,所以我们才能有幼时相伴的情分。”
沈廷韫听着这些话直皱眉,刚要出言打断,就被梁暮烟轻轻的拉住,然后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我知道,现在你们最好奇的一定是太后娘娘的态度转变,为何一开始对太子表哥宠之入骨,后来却又开始疏离,直到挑拨你们夫妻间的情分。”
华檀郡主突然冷笑一声,面上悲凉。
“太后她从来都是个冷血的人,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太子表哥。”
“她,就是害死先皇后的真凶!”
乍然听到这种秘辛,梁暮烟心中也震惊不已,转头看一下沈廷韫的时候,很容易就看见了他因为怒火紧紧握起的拳头和额前暴起的青筋。
但她无法安慰,因为没有感同身受,所以只能牢牢的握住他的手,努力的让他伸展开紧握的拳头。
感受到梁暮烟手上传来的暖意,他终于从仇恨中回过
了神,只不过看着华檀郡主的眼神冰冷,像看着一个死人。
“你有证据吗?”
“对你好难道不是证据吗?”华檀郡主自嘲地笑了笑,看着沈廷韫的眼神,居然带着一丝同情,“太子表哥,你醒醒吧!”
“她为什么对你好,因为她亲手害死了你的母后,出于愧疚,也或许是想补偿,所以才会对你百依百顺。”
这些话无异于诛心,梁暮烟开始感受到了沈廷韫的颤抖。
然而华檀郡主还在继续说下去。
“以前宠,是因为太子表哥年龄还小好控制,至于太后娘娘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华檀郡主费劲的抬起手,直直的指着梁暮烟,“因为你有了这么一位太子妃,也是大婚以后开始三番两次地违背太后的意思,并且数次为她说话,这时候太后便觉得你无法掌控,所以才会慢慢转变态度,甚至不惜抬举我,让我破坏你们夫妻间的情分,从而再次达到控制太子表哥的目的。”
一番话说完,华檀郡主已经脱力,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们。”
过了很久,梁暮烟才从震
惊中回神,虽说一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局,只是没想到祖孙情分如此凉薄,从前的和睦相处也几乎都是从利益出发的。
梁暮烟自己尚且觉得悲凉,更何况亲身经历过的沈廷韫。
但是梁暮烟却看到他的脸上是出乎意料的平静,连一丝波澜也没有。
“我会放了你的。”
华檀郡主惊喜的抬头,却只看到了二人离开的背影。
慢慢的走出水牢,沈廷韫整个人都泄了劲,靠在梁暮烟身上喘着气。
“阿韫,有事不要憋在心里,你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分担,我知道这样的现实对你来说很残酷,但日子总要过下去,不是吗?”
沈廷韫坐在台阶上,眼神空洞的目视前方,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烟儿,这怎么能是假的呢?十岁那年我高热不退,父皇忙着处理西北战事只派了太医来看我,是皇祖母……是她彻夜不眠的照顾了我三日,她怎么能是假的呢?”
短短几句话已经在梁暮烟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场景,小小的沈廷韫躺在床上,因为高热而满脸通红,而太后正焦急的拿着帕子,不停的为他轻拭脸上的汗珠,脸上是对自己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