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冷凝,让梁暮烟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阿韫?”梁暮烟牵起了他的手,只觉得入手冰凉。
“是出了什么事吗?”
一整日他都呆在书房里,梁暮烟轻易也不敢过去打扰,但是现在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没出什么好事。
沈廷韫长叹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梁暮烟的秀发。
“烟儿,我怕这次的不祥阴谋是跟你有关的。”
沈廷韫眼中的担忧已经浓到化不开,他起先以为这件事是冲着自己的,但是后来就想明白了。
那些人如果只是想要将他拉下水,夺走他的太子之位,大可不必谋划这么久,还要借助天下。
他们要的应该是要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然后他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大着肚子的梁暮烟。
如果这一切是冲着烟儿来的……他实在是不敢想象。
“阿韫忘了那句话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大理寺的大牢我都去过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严重的?”
梁暮烟本来满心轻松的想要让沈廷韫不那么发愁,但是她却看着沈廷韫的眼神,渐渐的挪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眉头皱的似乎更紧了。
“我猜他们想要的不单单只
是这些东西。”
梁暮烟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感应到了外面紧张的气氛,奋力地蹬了蹬腿。
胎动让梁暮烟惊喜,抓着沈廷韫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小家伙没有令人失望又奋力的蹬腿,这会儿连沈廷韫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动容。
“他在动!”
梁暮烟含着笑意点了点头,她怀胎十月对这些东西自然是无时无刻不在感知。
“平日里我不照常吃饭,他也会蹬蹬腿,似乎是要督促我吃饭,而且听到我同旁人说话,他也似乎能明白,一般总要动一动的,只是阿韫
你平日里太忙了,回来的时候他都睡了。”
感受到小家伙的动作,沈廷韫只感觉自己的心头更加沉重。
还想再说些什么,德才公公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进来。
“太子殿下,陛下传召。”
两人对视一眼皆能看明白对方眼中的担忧。
沈廷韫临走时握了握梁暮烟的手,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一句话。
“等我回来。”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宫道的两旁已经点上了灯笼,引路的小太监手里也执着灯笼,将前路映照得
一片明亮,然而沈廷韫的心却越走越沉重。
深夜传召……
这一路并不漫长,沈廷韫脑海中的愁绪还没个结果,就已经到达了勤政殿的门口。
德才公公上前打了帘,对着沈廷韫躬身行礼,“陛下在里面等着,太子殿下快些请吧。”
勤政殿是皇帝居所,屋内烛光万千,映照的一片亮堂,但承德帝却置身于阴影当中,看见沈廷韫进来也只是微微抬起了头,声音沙哑。
“来啦,坐吧。”
沈廷韫像往常一样坐在了殿内的檀木椅子上,烛火跳动,将承德帝的脸色映照的晦暗不明。
“父皇,这么晚叫儿臣来,不知是否有什么大事?”
承德帝徒劳的张了张嘴,却发现有些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却说不出来。
“你母后在世的时候,每到夜晚就喜欢将殿内点的灯火通明,不留一丝暗处,即使深夜休息,也会留一两盏烛光,她喜欢这样见着光明的安心的感觉。”
苍老又沙哑的话勾起了沈廷韫的回忆,他对母后并非没有半点记忆,那时候虽然他还小,但到底还是有些印象的。
他到现在还记着自己每天睡前眼前那一丝跳动的烛光,想到这儿
,他似乎又感觉到了母后每晚轻抚自己的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他带入了回忆。
然而承德帝的声音还在继续,“那时候朕刚继位,朝中动荡,外敌来犯,我对你母后的态度很是不好,每每我都认为她这样做是浪费银钱,久而久之她就将这个习惯改了,朕现在想起,只觉那时年轻气盛。”
他的眼神落在了沈廷韫身上,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当年先皇后梦月的影子。
母子二人实在长得太像了。
“韫儿,你说几支蜡烛能浪费几个银钱呢?她作为一国之母,朕却如此吝啬,朕对不起你母后。”
沈廷韫的耳边又响起了母后的声音,温柔而又典雅。
“母后,父皇为什么要对你发脾气?”
年有的沈廷韫满脸真诚,用稚嫩的语气问出了自己不解的问题。
然而先皇后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蹲下身子和他轻声解释。
“韫儿,你父皇为了国事劳心劳力已经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