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极垂眸,长长的睫羽遮住眼底的情绪。
他声音悠悠,带着沉沉的过往,压得人心疼。
“后来?后来我病好了些,但仍旧乏力,不能出门,她出去给我买药买吃的,便再也没有回来。
我等了两天,奄奄一息之时,珍母妃的一个表弟找到我,他说是受珍母妃所托,一路出宫寻我。
我被带回宫,珍母妃悲喜交加,抱着我痛哭,说那个小太监的尸首被发现,我又不见了,她找出毒害我的凶手,已经为我报了仇,还说,以后永远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她会给我庇护,一直照顾我。”
“自那之后,我的确没有再遇到那样的事,我本来没有与珍母妃住在一起,也因此搬去她宫中居住,她细心周到,处处妥帖。只是,我没有提起那个宫女,她也没有说过。”
南昭雪一口气哽在喉咙里:“王爷以为,那个宫女如何了?”
“我也不知道,我更希望,她是跑了,哪怕觉得我是个麻烦累赘,抛下我自己逃生去了,那我也是念她的那段时间的恩情。
我一直都在派人找她,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没有半点消息。”
南昭雪听得心酸不已,封天极重情重义,为了当初的恩情,一直念念不忘,哪怕对方是抛下他,也想找到对方,以报恩情。
其实细想想,那小宫女为了他甚至不惜卖身,又怎么会在他病快好的时候
又抛下他?
应该是凶多吉手,或是被抓回去,或是遭遇了别的不测。
封天极收住思绪,回握南昭雪的指尖:“这些事情我没有对其它人说过,一直闷在心里,今天和你说说,感觉好了许多。对了,林母妃还说,我母亲也是懂香的,你可曾查到,那点香是什么?”
南昭雪摇头:“还没有,很奇特,一直都没有查到。”
“不过,王爷,我倒有一个想法。”
“你说。”
“我觉得,那点香,也有可能是别人的,并不一定就是遗物。”
封天极一怔:“你是说,那香未必是母亲的,有可能是凶手的,或者是她发现的,悄悄收藏的?”
“正是。”
“有这个可能,”封天极苦笑,“以前被自己的初次印象禁锢住,那块香也是,我见在母亲那里,就认定是她的。”
南昭雪点点头:“王爷也不必太过着急,总会查清楚。”
封天极手指轻轻摩挲她光滑的指甲,“这些事情你不必再管了,我自己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养,不要费心用脑。”
南昭雪忍不住短促笑一声:“照王爷这么说,不费心,不用脑,那我成了什么?”
“什么都好,”封天极眼睛含笑,“反正我也养得起。”
南昭雪:“……”
“王爷对太子说了什么?”
“他?就是跟他提了一下天师的事,恶心他一下,”封天极哼
道,“我心里不爽,他还过来添堵,想为李秉直说话,简直可笑。那他也别想痛快。”
“他说他不会去找天师,骗鬼呢?”
“找也找不到,最多发现那张字条而已,”南昭雪轻笑,“王爷不是也已经见过那张字条的玄妙?”
“对对,”封天极眼睛微亮,“你上次说,得空再告诉我,现在得空,快说吧。”
“说玄也玄,说简单也简单,”南昭雪笑说,“那张黄纸,是用特殊的药水泡过,晾干之后,上面的字就消退不见。
但是,太子惯用一种香料,药水遇香,就发生反应,字迹就会再显现,字迹显现之后,药水会迅速升温,黄纸薄又脆,自然也就起火成灰。”
封天极迅速抓住了关键词:“雪儿怎么知道,太子惯用的什么香?”
南昭雪看着他灼灼的目光,暗自好笑:“我去过南府,你忘了?也见过太子,还让野风偷过他一个香囊。”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用的是什么香?”封天极不肯罢休。
“知道,”南昭雪点头,“王爷用的是竹和柏,经过炼制,会有一种冷冽香气。”
封天极抿抿嘴唇,心里暗生欢喜。
“好吧,你说得对。”
南昭雪低头抿口热茶,眼中笑意闪过。
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还好之前就做了功课。
回到王府,时迁早在门口张望,看到马车和百胜,赶紧小跑着迎上来
。
“主子!”
南昭雪挑帘看看他:“你怎么这儿?没去铺子里?”
时迁抿抿嘴,看到南昭雪无恙,眼中焦急退去,又露出欢喜:“小的这就去,主子无恙,小的才能去忙,您放心,小的保管把事办好。”
南昭雪微怔下,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时迁看着南昭雪和封天极下马车进府,一路进院子,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