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险虎狼地,他完颜康也绝无再退缩之理由!
贺铸又如何不知,他脸色既白,此刻双目竟也已颤。
完颜康既是六王府独脉一支,他的安危本就是六王府的存亡之重。
他额上冷汗层层而下,终于无声跪膝于地,抵额道:“小王爷,容属下悖逆,贺铸此番不能从!”
完颜康徐徐转身看向身后贺铸,清亮双眸中倒映出雪山寒色。
“所以你明日已不能与我一同山上?”他淡淡口吻道,他的声音中竟听不出任何生气之意。
贺铸的声音竟也听不出多少起伏,他既垂额在地,此刻传出喉咙中的声音便也与方才一般的肯定:“不能。”
小梳这时诧异看向二人,她欲言又止。
完颜康却已道:“如此,那你已可以出去了。”
贺铸垂地一磕,起身,直直走向行宫外。
小梳呆住,猛急道:“贺铸你莫走!”
完颜康却已在她身后道:“小梳,你跟他一起走!”
小梳猛回头,她如今已全数吓坏了:“少康……”
完颜康只得微微苦笑:“小梳,贺铸无错,你也该走!只因为六王府计,我此刻的确该立刻动身,我也的确已有理由离开!”
小梳目中更怔、更是迷茫。
贺铸正往外走的脚步却已缓、已迟。
“但于我完颜康个人而言,我若未战已退缩,又何来资格、何来面目再回燕京!”
“只因我的一张脸面,本便是我父王的一张脸面!”
“只因为完颜宗熙要的或许就是我铩羽而归,要我六王府再无颜面立足京城!而欧阳白其心可诛,便是要在关键一刻欺我六王府一欺,所以此事我心意已定,宁向虎山行,白皑皑死在这雪野之中,也不可受史家笔墨之诛,为唾沫星子所黑,为一介江湖武夫所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