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这大概是一位怀胎十月的母亲记下……”他的手指徐徐抚到石壁下端,那里的画痕已消失,小梳忽欢喜道:“那是她的宝宝出生了!”
完颜康侧首,瞳光深厚如幕:“正是。”
小梳身处寒洞,只觉周身还是冻得方动一动就是疼楚,却不知为何在这种目光中感觉到一些暖意,悄悄跑过去站在完颜康身边,凝目同看那些划痕。她先前原是不信这样的地方竟能住人,此刻却已深信不疑,只觉得对曾住在这里的人满满都是敬佩。
完颜康似是能看清她胸腔中此刻那股激流回荡,微侧身,“可惜,若皇爷爷能来一来这里便好了!”眉目中却已起些遗憾。
冬祭虽是金人极为看重的仪式,但随着年月渐远,毕竟已成一种表面过场,金圣帝早在完颜康出生之前便已将冬狩废除,连年减却行程,只单留下神坛山拜祭之事,也是行色匆匆,到过即返。
此趟若不是圣庙遇险,完颜康本也绝无机缘到此,是以方生出这许多感慨。完颜氏先是遭前帝血洗宗族,人人自危,到金圣帝一代,早已如隆冬之鼠,国势渐微不说,朝中既已无勇将可派,御史台也无仗义执言之文官。如今便是让中都任何佩戴金鱼之人到此洞窟中待上半日,怕都不能。
而这些陈年旧窟,若非大祭在即,才被重新收拾出来,或许也是到处结满蛛网,布了陈灰。
完颜康沉思其中,忽听身旁小梳问道:“少康你可听到水流声?”
完颜康侧耳凝听,或是心中百感交集,人微微摇头。
小梳直将耳朵都凑到岩壁上,微蹙起的眉宇间忽然迸出一丝欢喜,笑道:“我是果真听到水声了。”
万俟咏这时将满满一钵子雪铲了回来,刚好听到小梳的笑声,便也笑道:“小梳姑娘,最近的小河离这里也百米开外,且不说天寒封冻,就是春日里怕也很难听到流水声。”
小梳原本志得意满,听他这一说,满脸喜悦忽都成了气馁。
完颜康却是莞尔一笑,已认真道:“她或许确是听到了。”
那万俟咏也并不坚持,陪笑道:“小王爷说是便是。”
完颜康张唇欲说,最后到底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