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压了心头的痛。
抬眸，再看向他，眼底只剩凉薄嘲弄，“堂堂的逍王，说话就跟三岁小孩一样不过脑子。我是谁的人，不如逍王去查一查？一天十二个时辰，你有十个时辰在说大话。”
“你这个样子，在我看来不是坏就是蠢。”
丢下一句话，她没再理会他，也没再管孙氏和平襄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百姓，“继续看诊吧，耽误大家时间了。”
“没有没有，楚姑娘能给我们治，就已经是菩萨下凡了。”
百姓们赶紧上前，小声说话，不敢得罪王府和平襄侯府。
楚辞给病人把脉，听诊。
有必要的抽个血，一边检查一边开药。
她这个样子，好似又把刚刚发生的种种忘记了。
孙氏抱着楚宁，哭得像是死了娘一样，“王爷，您可一定要为宁儿做主啊！什么样毒妇，才会如此伤人……这刀子扎在心口，可是想要了我宁儿的命啊！”
她来得晚了，只知道楚宁被送往十字街，却不知道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那两刀是楚辞伤的，这个时候使劲儿的挑拨离间。
萧烨闻言眉心紧皱，沉声道，“是本王。”
“什么？”
孙氏一愣，没反应过来，“王爷，您说什么？”
“…
…”萧烨说不出话来。
楚宁心头那两刀，是他动的手。
虽是被胁迫，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不想辩解。
迟意见状，道，“王爷是为了救王妃，才……伤了王妃的。夫人还是不要再为难王爷了，王爷为了王妃，已经付出了太多。”
一想到自家矜贵的主子昨夜在跪了一夜，迟意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他自己陪着跪一夜，现在膝盖也疼得要死，还不敢吱声。
孙氏这么一嚎，他头都快炸裂了。
可他这解释，却把孙氏给听懵了。
她看了眼迟意，又看了看萧烨，不敢说话。
平襄侯也眉心紧皱，一时间分辨不清萧烨到底什么态度，便问了句，“王爷，那要不先送王妃回去？”
“嗯。”
萧烨点头，但注意力却在楚辞脸上。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为什么非要盯着平襄侯府，又与他争锋相对？
她对待百姓的态度，明明温柔又和善。
她图什么？
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闪过她刚刚那句，“堂堂的逍王，说话就跟三岁小孩一样不过脑子。我是谁的人，不如逍王去查一查？一天十二个时辰，你有十个时辰在说大话。你这个样子，在我看来不是坏就是蠢。”
她凭什么说他又坏又蠢？！
一
瞬间，又气得胸口疼。
但这一次，却因为她正忙着给百姓看诊没理会他，身上柔和的气息让他冷静了许多。
他抬头，不由看了眼平襄侯，问，“楚辞入殓，你亲自动手的？”
冷不丁一句话，平襄侯冷汗差点惊了下来！
回神，赶紧道，“是臣亲自动的手。”
但袖子下的手，已经紧握发抖。
萧烨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道，“先送王妃回去吧。”
“是！”
迟意应了声，招呼人送楚宁回去。
楚宁不甘心，挣扎着掀开车帘，眼巴巴看向萧烨，“王爷，您呢？您不跟宁儿一起走吗？”说着，泪眼婆娑，“宁儿害怕。”
她想要他陪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萧烨这个眼神，她有些不安，一秒都不想让他单独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只有她自己知道，萧烨看似对她很好，实际上心里的人一直都是楚辞。即便是当时饶过平襄侯府娶她揭过此事，也是因为在乎楚辞。
他不想把楚辞的亲人亲手送进刑场。
现在楚辞死了，他虽然还在震怒当中没回过神来，可是若是和眼前这个女人相处得久了呢？
她长得那么像楚辞！
他忍得住吗？
楚宁不甘心，她哭了起来，“王爷，您……陪陪宁儿吧。”
但是萧烨拒绝了，“你先回去，本王还有点事情。”说着，对花若，“好好照顾王妃。”
然后，就没再看她。
马车咕噜噜，远离了他。
楚宁一阵心慌。
难道，那女人刚刚那些话，让他产生怀疑了吗？
上一次，这女人大闹侯府门口时萧烨不在，这几天他忙着帮她解毒没顾上，所以还不知道那件事情。但刚刚楚辞质问爹娘那些话……
楚宁一想简直心慌意乱，忍不住低声道，“娘，那人……找到了吗？”
问的是去抛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