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顿了顿,调整了下情绪,道,“若是秦万里真的能看得开,那最多就是解释一下,是秦如月一时气不过,才让说书人诋毁我。事后我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对秦家无损。”
“至于秦如月,事情是她做的。”
“成年人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承担后果,不只有好的,还有坏的。”
“若是秦万里处理得不好,那秦家名誉尽毁,也绝不会反思是他自己找事情,而会认为我才是害了秦家的罪魁祸首。”
“到时候,秦家与我,就是不共戴天。”
“朝中,反对我的,又多了一个。”
她抬起头来,看向萧彧,脸上露出温i软微笑,“但是这都没关系,我有父皇。”
萧彧闻言笑起来,“阿辞能这么想,父皇很高兴。”
“去吧,今天折腾太晚了,明天一早你再去审那几个人,今晚早点休息。”
“父皇也早点休息。”
楚辞起身告退。
隔壁,宫尹摸着下巴,道,“皇上对她,可是真的好啊。就这么看上去,我都觉得……”
他突然转身,看向萧烨,“你说,她会不会真的是你同父异母……”
“闭嘴!”
萧烨突然一个眼刀子丢过来,打断了他。
宫尹笑起来,“我这就是开个玩笑,再说你
们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她肚子里孩子都有了,也没见皇上拦着说不要,你还当真了。”
萧烨白了他一眼。
他可不想最后和她真的成了兄妹。
冷不丁的,脑海里却又冒出她那一句句,“七皇兄”,“七皇哥哥”!
一股怪怪的情愫,突然从心口萌生。
片刻之后,才回神道,“最近叫人盯着点秦家吧,我觉得阿辞今天的话,好像是话里有话。”
“你是说父爱那个?”
宫尹看向他,“是感觉有些奇怪……那行,你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完,消失在了窗口。
隔壁房间里,楚辞还没睡。
银衣坐在她边上,低低说着话,“殿下,你说,这秦家突然冒出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楚辞琢磨着,道,“咱们想知道他们几个意思,人家也想知道咱们几个意思。这朝中七子夺嫡,关键在于今年的春耕。”
“这件大事儿白家和曹家去办,那功劳表面上就是大皇子、五皇子领。”
“但前提是,逍王真死了。”
银衣点头,“今天他们来试探,这点属下看明白了。可是秦家到底是支持大皇子,还是支持五皇子啊?我怎么感觉,秦如月虽然是白云卿的娃娃亲,但好像没把白家放在心上,不
然的话,也不会嚷嚷着要给逍王殉葬吧?”
楚辞闻言沉默下来。
万一,秦家支持的是悦王呢?
万一,秦家是故意闹这一出,给皇上和其他人看的呢?
但这些话,她都没给银衣说。
只是道,“这样,先盯着看吧。”
银衣起身来,叹了口气,“眼下可真的是越来越乱了,是个人都想冒出来……这皇上还好好地呢!”
楚辞看着她的背影离开,脑海里还是那句,“皇上还好好地呢!”
可若没有她,父皇如今恐怕也已经不好了吧?
楚辞熄灯躺下来。
第一次,感觉到肩头沉重。
如今,不只是父皇在守护她,她也在守护父皇。他们互为铠甲,谁也离不开谁了。
夜深了下去。
连续的噩梦又来了。
屋里烛火昏暗。
这天晚上,他们在萧烨的房间里挂满了红绸,贴满了黄色的符纸,屋里洒了狗血,说是驱邪的。
萧烨还没醒来,屋里幽暗阴森。
她因为白天被放过血,头晕得站不起来。
没有人给她送吃的,就连迟意都认为,她才是害了萧烨的那个瘟神灾星,王府的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她趴在他的床头哭,“阿烨,阿烨你快醒醒,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萧烨的身上沁出
了冷汗,一层一层浸透衣裳。
她抱着他哭,呼唤他的名字。
但他一点回应都没有。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转过头来,看到悦王穿着一身白袍走了过来,把手递过来,“七弟妹,你怎么坐在地上啊?地上多冷?”
“来,六哥拉你起来。”
他朝着她笑,那张娃娃脸看上去单纯天真,却让她害怕。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点,紧贴在床边。
好像靠近床上的人一些,她就会感觉安全。
悦王见她不肯上前,笑起来,“七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