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泪水憋在眼眶里，微微发颤。
远处的景色是模糊的。
她的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难以消化，愤郁难当。
君七皇很心疼她，忍不住道，“阿辞，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他停下来，看着她。
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却又怕唐突了她。
楚辞哭不出来。
她只觉得胸膛里燃烧着一团火，复仇的怒火。
君七皇无奈，只能回答她的问题，“楚孝找红袖阁的人杀了你娘之后，又去灭了玄医谷满门。”
“而你……”
他看向她，满目心疼，
“你摔下楼梯陷入昏迷，被楚孝带走了。”
“那一年，你七岁。”
“所以，七岁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完全不记得了。”
“后来，楚孝和孙氏，都在欺骗你。”
楚辞听着这些话，像个木桩子一样站在夜色中，一开口嗓子彻底哑了，“他们的目的呢？为什么留下我？为什么没有斩草除根？”
她不明白，也不理解。
这么多年她认贼作父，真情实意把杀她全家的刽子手当成最为亲近的人，又被他们害得差点死掉。
她告诫自己，人不能活在仇恨当中。
可此时此刻，仇恨正在掩埋她。
她的脑海里懵懵地，有些恍惚，很轻很轻的嗓音在夜风里飘忽着，如索命幽魂。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君七皇感觉此刻她格外虚弱，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
他知道，她伤心欲绝，不是因为这血仇。
是因为已经有了这样的血仇，她却还曾经把仇人当成至亲至爱。
光是这份自责，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他已经顾不上理智，纯粹被这份心疼不忍驱使，伸手把她紧紧拥在了怀中。
楚辞想推开他，却发现此时并没有力气。
只听他在耳边说，“阿辞，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这都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