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司空羿在担心什么。
沐瑶快走几步，先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暗影守着，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进门就看见老爷子躺在床上，嘴角不时溢出鲜血。
神色平静，但分明是没有生机了。
但老爷子的精神不错，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甚至还勾了唇。
“你们终于来了，再慢一点，我们就见不到了。”
沐瑶震惊，明明上次老爷子还口不能言，说话十分费劲。
如今……
“我让丫鬟从罗管家那给我偷了药，丫鬟什么都不知道，我哄骗她喂给我的。”
“然后我让府里的暗卫抓了罗管家，关在了地牢，还放走了丫鬟，然后让人去通知了你们。”
小老头儿说着还笑了。
“我是不是很厉害？”
沐瑶沉默的红了眼，然后快步上前。
刚拿出金针，就被老太师按住了手腕。
“药效能成小半个时辰，足够我和你们说话了。”
“只是这个药有点疼，好闺女，委屈你了，一会儿给外公一个痛快，可以吗？”
沐瑶的神色一慌，立刻摇头，老太师却看向了门口。
“臭小子，最后一次了，就让外公任性一次可不可以？”
“我孙媳妇能力出众，你帮我求求她。”
司空羿没说话，一双眼睛仿佛
要滴出血。
老太师叹了口气。
“今日那两个不孝子被你带走，我就知道你终于发现问题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年要急死我了。”
“你说你怎么就半点不怀疑你舅舅啊。”
“你那大舅舅，从小就和你母后不合，一个大男人，整日和自己的妹妹争宠，见不得妹妹比他优秀，这心态，我是半点瞧不上的。”
“若让我说，就该给个差事，支出京城越远越好。”
老爷子仿佛闲聊一般。
“但你母后重情，想着到底是自己的兄长，又不是什么能力都没有，就一路力保，还为他出谋划策。”
“谁知道，你母后出事，你大舅舅第一个想逃，若不是我拦着，周家就成了他逃兵。”
“他怨恨我，所以伙同罗管家给我下药。”叹了口气，老爷子继续说，“也是我的大意了，没想着亲生儿子会害我，便着了道，这么多年像个废人，是我活该。”
司空羿抿嘴，“外公！”
“哈哈，没事，本来也是事实，幸好你是厉害的，我就知道你早晚会发现问题。”
“等我走了，你查到的所有事情，都要一五一十的交给皇帝，他本就多疑，你万不可有任何隐瞒，更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司空羿皱眉，“不行！”
“所以
，你就因为这个才……”
老太师摆手，“当然不是，我可不是个为人牺牲的性子，主要是瘫在床上太痛苦了，我忍不了了。”
“早点解脱，对我来说是好的。”
“交代你这些，不过是顺道。”
老太师的双眼有些模糊。
“而且，我太想你母后了，还是你外婆，再不去见她们，我怕都要记不得她们了。”
老太师笑着。
“你放心，我见了她们会替你们问好，会告诉你母后，你找了个非常好的王妃，让你母后放心。”
“你外婆肯定也会高兴。”
说完之后，老太师看着司空羿，渐渐收敛了脸上的戏谑。
“弈儿，不求别的，外公只求，你让百姓安稳。”
“我知你什么都不想争，不想要，但……弈儿，辛苦你了。”
司空羿隐忍的泪水落下。
老太师又看向沐瑶，尚未说话，便听到沐瑶开口。
“外公，我会陪着他，支持他，无论他做什么，只要他还需要我，我便不离不弃。”
“我向外公，外婆，还有母后保证，我会照顾好你们的阿弈。”
“那个世外桃源，你们先去，等我和阿弈，去找你们。”
老太师满意的点着头，回头去看司空羿。
“从小我看你这臭小子就是个有福的，
果然，我的眼光不错。”
说着话，老太师的眉头皱起来，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沐瑶立刻看向了司空羿，司空羿的眼神里全是挣扎。
“没事，是有些不舒服，但还能承受，我从前在战场上受的伤可比这疼多了。”
老太师故意这么说，但一定是非常的疼，老太师才会忍不住。
可即便是这样，嘴角的血也开始慢慢的沁了出来。
“阿弈！”沐瑶沉沉的开口，“外公他，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