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淙之下楼与元绮同乘一匹马,走在回府的路上。元绮并不想惹他误会,便道:“我无心与他攀扯,只是盛情难却。”
萧淙之目视前方,轻回了一声:“嗯。”
此处无话,又行了长长地一段路。
萧淙之开口道:“夫人替我操办冬祭吧。”
“冬祭?”
“北方人看重冬至,是祭祖团员之日,靖州已许多年不曾有过了,如今靖州复兴,我准备办一次。庞统与新任副使方肃山已经筹备一段日子,他们粗心,你替他们把把关。”
“好。”
庞统此人,元绮见得不多,只知他被萧淙之派去常驻军中,如今冬祭之事又交给他,而不是韩冲,由此可见,此人稳妥。
元绮去了一趟官署,询问冬祭之事。正巧杜如昌正与新副使方肃山商议。元绮与新副使打了个照面,又听了一番安排,实则无有她插手的地方。她原是上京长大的,并不了解北方的习俗,细想之下,或许是打发她,既博一个好名声,又给了自己一个借口推了李瑜。
“夫人,大人已命人拆了赈济堂,此处可设为商街,联动周边商户。”方肃山道。
元绮点点头:“靖州若开夜市,吸引更多的流民商户来此定居 ,必定更加繁荣。”
“正是。靖州本就有资本,只是三州沦陷,内忧外患,才落魄至今,若能拿回三州,此地必将是北方最繁华之地,比之扬州也绝不逊色。”方肃山道。
元绮问:“大人是哪里人?从前在何处为官?”
“是靖州人。”说罢有些难为情道,“此前,一直在,在案牍库。”
元绮心想,萧淙之真会挑人。
靖州人,瞧年岁已过三十,经历了三州之乱,又亲眼见着靖州被外族所控,控有一腔抱负,而立之年却还在整理书籍,心中满腔壮志与愤懑何愁不尽心!
“大人是靖州人,那习俗风物我是插不上手了,反倒要向你请教了。至于商铺调运,有杜档头在,你们二人配合得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方肃山道:“冬至日,阴阳交替,天地衡长,北地之人相信这一日,阴阳相交,故去之人会回到 家中看看,因此百姓们午后便开始筹备祭祖的飨食,祭祀祖先。”
元绮若有所思:“几番战乱,想必所思之人颇多。”
“这也是刺史大人举行冬祭的原因,大人心智坚毅,谋略出尘,这是想告诉靖州,不,告诉所有北地之人,有我守国门,亡者皆有家可归。”
“受教了。”
实则冬祭已筹备妥当,回府路上,杜汝昌随侍,又说了些生意上的事。
“夫人,咱们的货已经顺利到达上京与扬州,按您的吩咐,上京优先。预付的货款,大多换做飞钱调来了靖州。”
元绮回到刺史府,让人给杜汝昌上了一杯热茶:“冬祭花销大,若有不足的,你尽可来找我。对了,之前运到郸州的药材如何了?”
“夫人放心,傅顓去到那里,便立即着手处理,咱们是占了先机的。”
元绮欣慰道:“那就好。若还缺什么,你随时来报我。”
“是。杜某今日来,还有一事禀报。”
“你说。”
“北方寒冷,冬季漫长,又有大河,因此也常年为南方供冰块,冬日开采,藏于地窖,夏日解暑。冬至日,也是开冰矿之日。”杜汝昌道。
元绮点头:“嗯,不错,若不在冬季贮藏,夏日采买,那价格飞涨,即便是王公贵族,也未必买的起。”
杜如昌诚恳道:“夫人,杜某想说的是,您的大多产业都在南方,如今既然到了此地,不能一味贴补,不如就将着采冰的生意纳入囊中,咱们在南方有时蔬鲜果,所有冰矿在手,到时事半功倍,锦上添花岂不更好?”
元绮闻言,不喜反忧。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说不心动是假,可不在萧淙之任地经商,这是早先就定的界限。
杜如昌劝道:“夫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如今矿业,养马场,以及其他,足够养活靖州,夫人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元绮还是摇摇头:“不行。”
杜如昌仍然进言:“家主,您为了刺史大人,已经买下了上百家药房,不如就再破例一次吧。若能拿到冰矿,再开咱们自己的运输队伍,就能打通南北商路。都说商贾的心里只有利益,比不得读书人,可您若能做到,便是开国以来第一人,不知要比那些瞧不上咱们的人强上多少!到时对大郎君,对刺史大人都是助力!”
元奇仍皱着眉,垂眸不语。
“家主!此事必得您来做!杜某知道您忧虑之事,可您不做,那些人就不会算计了吗?边地战乱是随时的事,若没有钱,没有粮草,咱们怎么打?倒不如快速强大自身,就冲着您的财力人力,冲着咱们家大人手里的兵权,谁还敢有不轨之心?”
“家主,您想想您的父亲母亲,您如今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