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可爱。
他倒也不怕人,反倒对元绮十分好奇,元绮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心想这孩子刚才可能将自己认成他娘亲了:“你娘亲办事儿去了,姨姨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这般大的孩子,虽不会说话,却能听懂五六分,立即咧开没几颗牙的嘴,笑着拍拍手,又张开,要她抱抱。
元绮见他还站不稳,赶紧抱住,提到自己大腿上坐下:“呀,小宝宝,怎么回事儿,你这么重的呀?姨姨差点儿抱不动你呢。”
那孩子咯咯咯地笑,还撩起肚皮,好像要给她看着自己的大肚子。
“哦呦,这是宝宝的大肚子呀,姨姨摸摸,”玉手在他小肚子上轻轻一抓,逗得那孩子笑的更大声,四肢也挥舞起来。
萧淙之看在眼里,若她有孩子,应当就是这样子吧。待他们玩了一会儿才说:“过来吧,叔叔抱你,姨姨脚上有伤。”
孩子却并不乐意,踩着元绮的大腿站起来,紧紧搂着她的脖子。
元绮捋捋他的背,安抚着问:“那姨姨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啪啪拍着小手:“宝……宝……”
“好好好,小宝宝。”
“我们都叫他大宝。”杜鹃听到屋里孩子醒了,便推门进来。元绮将孩子交还给她,孩子还挥舞着小手要她抱。
萧淙之见她进来,便顺势开口说:“杜鹃嫂子,您慧眼,我们确实不是夫妻,但我对她的心天地可鉴。昨夜既然告别不成,我想,倒不如就这样做了夫妻。”
杜鹃颇感意外,想不到这小伙子人长得英俊,还很有胆色,也是,想来昨夜山上又冷又险,他应是将人背下来,可见心诚。
元绮也随机附上:“我与顾郎情笃,断不愿嫁与旁人。这些不堪的话,说与嫂子听也是没有办法,实在是我昨夜遗失了身上所有的财物,若要与他私奔,还需取些东西。”
杜鹃为难道:“这,这我也帮不上忙呀。”
萧淙之元绮二人相看一眼,萧淙之的手便伸过来,与她的手十指相扣,做出情深似海的模样。
元绮开口道:“只需嫂嫂替我报个信,到时,连同您救命的谢礼,自会有人一并送来。”
见杜鹃仍有犹豫,元绮继续加码:“实不相瞒,我母亲早亡,留了一大笔嫁妆给我,我父亲续弦,继母想要侵吞我的嫁妆,这才着急将我嫁人。好在母亲有先见之明,将这些财物寄托在友人之处。眼下我腿脚不便,只需劳烦嫂嫂将这只镯子交给东市四宝斋的掌柜,请她传话给我的贴身丫鬟荔云即可。”
她退下自己的手上的镯子,正是那只,请匠人千金打造的金丝冰阳绿翡翠手镯,举世无双。杜鹃小心接过,从未见过如此好东西,看的痴了。
元绮补充道:“这是我贴身之物,若荔云见不到,绝不会信,嫂嫂千万珍重。”
“是是是,这是当然的。”
“这一趟,我不会让嫂嫂白跑,待嫂嫂见到荔云,她会先谢姐姐,事后,再有一百两黄金奉上。”
“一、一百两?黄金?”这也太多了。
萧淙之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做戏,补充道:“只是嫂嫂您千万得小心,我那未来岳丈在上京是有些门路的,若您走漏风声被他知晓,无论我们如何,他这人看重名声,是定然要想方设法将消息抹去的。”
“是呀,”元绮发愁,“我父亲极看重名声,若被他知道,别说赏钱,定然会让知情人全都闭嘴。因此嫂嫂,可得千万嘱咐荔云,谁都不能告诉,连我哥哥也不行,让她独自来见我。”
杜鹃思索着她的话,似乎在权衡利弊,元绮不给她动摇的时间:“嫂嫂,你看大宝还这么小,您家又位置偏了些,别说我父亲知道,就算是被周围邻居知晓,岂非连带着孩子遭殃?您自己手握百金,闷声发大财,岂不是更好?”
方才元绮与萧淙之观察过杜鹃的丈夫,是个实在的农夫,院子里堆满了柴火,应是靠打柴为生。家中诸事皆由杜鹃料理,应当也是她看出二人来历不凡,才邀进门的,可见她并不是无知妇人。
元绮与萧淙之将利害挑明,她转着眼珠思索没一会儿,看着怀里咿呀学语的孩子,便下了决心:“我这就去,姑娘等我的好消息吧。绝不让您失望。”
元绮却让她别急:“嫂嫂,大宝,我替您抱着吧。”
那孩子确实喜欢元绮,挥舞着小手就要扑过来,杜鹃思索一下,将孩子给了她,便出门去了。
元绮拿过一个馒头,撕碎了喂给孩子吃。
萧淙之见她抱着孩子不方便,便接过馒头,帮她一块撕:“小家主好口才,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演技俱佳,又拿了这个小人质在手里,事情何愁办不成呢?”
她轻轻瞪他一眼:“比不上你,天还未亮便将所有人都算计了一遍。”
他不否认,舔了唇,微微一笑:“即便是走到绝境,人也得为自己谋划一番,才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