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轩。
昏迷的陈氏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迅速下床,连鞋也来不及穿便边朝外跑去,边哽咽着大喊:“云萝,我的云萝呢,快带她来见我……”
昨夜她守在厅堂等楚云萝的消息,一直到天边际白,等来的却是楚云萝的尸体。
见她周身血肉模糊,陈氏接受不了打击当场晕厥,如今惊醒过来,潜意识的暗示自己那只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
守在门外的常嬷嬷听见动静,连忙推门进来。
见陈氏光着脚下床,上前将她一把拉住,红着眼圈道:“夫人,地上凉,老奴先帮您把鞋穿上。”
说着便将陈氏扶到床边,弯腰替她穿鞋。
陈氏恍惚了一瞬,回过神来后突然伸手抓住常嬷嬷的胳膊,颤着声问:“常嬷嬷,我的云萝呢?我昨夜做了个噩梦,梦见她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我实在害怕,现在就想带她去庙里上柱香去去晦气,你快把她带过来。”
常嬷嬷面色一僵,噗通跪倒在陈氏面前,带着哭腔道:“夫人,云萝小姐她……她已经死了,棺材就停在祠堂中等着下葬。”
陈氏闻言如一条被踩中尾巴的疯狗般猛地跳起,大声咒骂,“你个老刁奴,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咒我儿!你给我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我的云萝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死
……”
说着便扯着常嬷嬷的衣衫将她往外推。
常嬷嬷见她这幅模样很是心疼,老泪纵横的大声喊道:“夫人,您醒醒吧,云萝小姐的尸体是六郎君亲自送回来的,昨夜您也看见了,趁小姐还未下葬前,您赶紧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此话一出,陈氏的脑海中恍然出现昨夜楚云萝冰凉凉被带回来的画面,如被惊雷劈中般失魂落魄的踉跄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神色空洞。
常嬷嬷被吓得不轻,伸手想去扶她,她却如回魂般猛地起身朝祠堂奔去。
看到楚云萝棺材的那一刻,终于绷不住失声痛哭。
赶来的常嬷嬷紧紧将她抱住,一遍遍的安抚道:“夫人,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有六郎君,要节哀啊……”
陈氏哭肿了双眼,直到眼泪流干,才哽咽着颤声问:“常嬷嬷,云萝她是怎么死的,她明明……明明只是为了躲避柳青舟短暂的离府啊……”
常嬷嬷拿出手帕为陈氏擦干眼泪,沉声道:“昨日云萝小姐离府后不久,三少夫人也被人绑了,三郎君和六郎君匆匆带人去寻,找到三少夫人时,云萝小姐正被压在坍塌的破庙之下,侍卫们还挖出两具衣不蔽体的男尸。”
“初晨仵作为小姐检查,这才发现她死前遭受那两人的……”
侵犯二字常嬷嬷
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紧紧抱住陈氏涕泪横流。
陈氏瞳孔一震,盯住常嬷嬷连忙哽咽询问:“云萝和沈棠梨在一处?”
见常嬷嬷点头,她恍然联想到什么,脸色嗖地煞白,哆嗦半天,才颤抖着开口:“把上次我让你去寻的那屠夫宋彪带来见我。”
待常嬷嬷起身,她又连忙将她拉住,满面惶恐道:“不,还是我亲自去见他,把我藏在梳妆匣子中那枚削铁如泥的匕首拿来!”
换了衣衫戴上维帽,陈氏行色匆匆的赶往城北大朗屠宰场。
刚一下马车,便见宋彪指挥几个小弟收拾行礼准备跑路。
看见陈氏,他先是一惊,随既羞愧的垂着头不敢看她的眼,道:“这里血腥味太重,你若想见我,让人来唤一声就行。”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屋子,示意陈氏跟他进去。
陈氏紧紧捏着藏在袖间的匕首,一入房门便重重抬手往他脸上扇了一把掌,红着眼圈大声质问:
“我儿云萝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宋彪接下那一巴掌,满脸愧疚道:“我依你的意思派人掳走那沈棠梨,本想让手下的人毁她清白,可她中途逃走不知所踪。我也是今日才得知你女儿惨死的消息,破庙中的那两具男尸确实是我的手下,但我昨夜没在场,根本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昨夜
将沈棠梨成功掳到城外,宋彪想着她一介弱女子反抗不了,便让剩下的那三个手下留下来“照看”她。
没想到那三个手下不中用全部惨死,他也是派人仔细打探了一番才得知死的还有阴差阳错去破庙中躲雨的楚云萝。
清楚她的死定与自己的手下脱不了干系,因此宋彪满心愧疚根本不敢主动去见陈氏。
陈氏闻言已猜出大概,崩溃的一巴掌一巴掌抽在宋彪脸上,戾声吼道:
“我的女儿被你那两个畜生不如的手下欺辱而死,我明明指名道姓让你毁的是沈棠梨那个贱人的清白啊!”
“你既然办不了为什么还要答应我,白白害我女儿无辜惨死,你还她命来,还她命来啊……!!”
陈氏下手很重,抽得宋彪满脸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