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沈棠梨的手上留疤,楚北冥直接带着她前往医馆包扎。
狰狞的伤口似一条长长的蜈蚣般横于她的掌间,深见骨头。
大夫见到伤口连连皱眉叹道:“白玉本无暇,这位小娘子的手细嫩如柳枝,万不能留下疤痕。所幸我这有特制的药酒,消完毒包扎好后按时换药,一个月后保证恢复如初。”
“有点疼,忍一忍。”
大夫边说,边将一块咬木递给沈棠梨,示意她含在嘴里分散痛意。
沈棠梨怕疼,瞥见手掌上露出的森森白骨,疼得面容煞白,颤抖着将咬木接过,刚要含在嘴里,楚北冥便将其夺走,伸手臂于沈棠梨的唇边,满脸心疼道:
“阿梨,咬木硬,别伤到你的牙齿,若实在疼得受不了就咬我的手臂,我不怕疼。”
趁楚北冥与沈棠梨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大夫连忙瞅准机会将药酒淋在伤口上。
剧烈的疼痛似一头野兽般疯狂的撕咬着沈棠梨,疼得她眼圈红红,娇哼着哽咽道:
“三郎,疼……”
楚北冥紧紧将她搂在怀中,伸出手臂让她咬。
沈棠梨疼得意识有些不受控制,张嘴便咬上了楚北冥的手。
她咬得很是用力,楚北
冥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痛意。
为了分散沈棠梨的注意,楚北冥不惜在她耳畔说着一些从前不曾对她说过的关于沈世誉的往事。
沈棠梨听得入神,回过神来时大夫已麻利的为她缝上伤口并洒药包扎好。
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掀开楚北冥的衣袖一看,才发现那瓷白的肌肤被自己咬出一圈浸血牙印。
见她满脸愧疚的红着眼,楚北冥拥她于怀中喃喃安抚道:“阿梨,我真的不疼,我呆在玄镜司常年受伤,痛觉早已麻痹。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我要一辈子将它保存。”
说完,转头看向正在收拾残局的大夫,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漫不经心的指着手臂上的牙印问他:
“可有法子让这牙印永久在我手臂上保存?”
大夫看着那叠他努力行医几十年都挣不来的银票,顿时双目发光的道:
“有有有,我这有一种用永生花榨出来的红色药水,将药水染于牙印上,可将这形状永久保存。”
说着便翻翻找找拿出一小瓶红得像血的药水小心滴在楚北冥的手臂上,洒上一层药粉后,用纱布打湿盖上。
约莫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大夫掀
开纱布用清水为楚北冥将残余药水洗去。
只见手臂上的牙印浸染了一层艳红,看起来竟似某种精心雕刻的图纹般,诡谲而又唯美。
楚北冥很喜欢这个艳红牙印,也想在沈棠梨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当即拿起她的手道:“阿梨,你忍一忍,我也想在你身上留下属于我的印记,这是我们二人之间的秘密。”
他说完,不给沈棠梨回话的机会,便张嘴迅速朝她的手臂上咬去。
怕咬疼沈棠梨,不敢下重口,只轻轻咬出一排牙印便连忙让大夫为沈棠梨浸染。
饶是如此,娇气的沈棠梨却还是疼得啪嗒嗒的落了泪,看起来可怜巴巴。
楚北冥惊慌失措,连忙一边为沈棠梨擦着泪,一边态度诚恳的认着错。
大夫看着他们这副“郎情妾意”的模样,羡慕得想起了自己的亡妻,不禁老泪纵横。
懊悔亡妻在世时,为何没有想到用这招让她在自己身上留下个独属印记,害得如今连个以解相思的物品都没有……
两人处理好伤口离开医馆后,直接回到了客栈。
沈棠梨因方才的事还在生楚北冥的气,一回屋就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不理会他。
楚北冥不厌
其烦的一遍遍娇哄,直到买来她爱吃的叫花鸡,她才稍稍消气。
就在两人吃饱喝足准备上床午休之际,冷霜突然敲门道:“门主,春不渡来了,我将他带去了安置巫行云的小院,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楚北冥嗯了一声,不放心将沈棠梨独自留在客栈,见她哈欠连连,直接背着她去,让她在自己的背上睡。
沈棠梨也不挑地,趴在楚北冥的背上短暂的咪了一会,来到小院时恰好醒来,精神瞬间恢复。
踏入房间,春不渡正眉头紧锁的为巫行云把脉,见楚北冥和沈棠梨来,叹着气道:
“他体内有八种剧毒,这些剧毒能使他逐渐丧失人性变成一具战斗力超强且没有痛觉的傀儡,如今他体内的毒素我能用银针暂时封穴压住,七日之内若无解药,他将必死无疑。”
楚北冥闻言微微皱起了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沉沉的落在巫行云的身上。
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周身遍布深深伤痕,原本俊俏的面容爬满蛛网一般的细细红线,全然没有半分昔日白衣纵马踏长安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