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吱吱呀呀,沿着青石板铺就的街道,驶离向家。
刚在车上坐稳,云步璃就不动声色推开褚夫人挽着自己的手。
褚夫人的手微僵,原本不想松开,云步璃的力气却极大。
她有些不安地坐在马车的一角,缩着脖子低着头。
云步璃的眼睛锋锐尖利,刺在褚夫人身上,让她坐卧难安。
云步璃不说话,褚夫人却有点忍不住了。
“儿子,你……”
“我是你儿子?”
云步璃轻轻一笑,反问她。
褚夫人立刻闭了嘴。
“你还不打算说?”云步璃又问,“你若是不说,那你递给我这张纸条有什么意义呢?”
云步璃说着,从广袖中伸出手,手掌摊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纸片躺在她的掌心。
上面不知是用朱笔还是用血,画了一个圈。
褚夫人的视线落在云步璃的手上,眼角余光又瞥到云步璃腰上的荷包,眼圈儿瞬间红了。
“六王妃,民妇斗胆问王妃,荷包是从哪里来的?”
褚夫人抬起眼睫,有泪莹然,但她却强忍着不肯落下来。
她的的目光坚毅又清明,和在褚家时完全判若两人。
“我并没有撒谎,荷包的确是王爷昨日给我的,”云步璃稍顿,“王爷说,他半年前曾经查过皖南褚家,这个荷包是那时候得到的
。”
褚夫人眼波一颤,那颗酝酿已久的泪终于支撑不住,流星般坠落下来,给褚夫人那张美丑交融的脸增添几分凄艳。
“王爷查过褚家,他可曾查到什么?”
褚夫人激动的抓住云步璃的手腕。
她竟忘了自己受了伤,直接用包扎着的那只手去抓云步璃。
鲜红的血花在白色的绷带上点点绽开,白雪红梅,触目惊心。
“褚夫人,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云步璃却不肯再多说了,她轻轻挣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褚夫人感觉到疼痛,这才不羞惭的松开。
“王妃娘娘,很抱歉,民妇欺骗了你,但是民妇不
是恶意为之,而是无可奈何,民妇有巨大的冤情。”
云步璃正襟端坐,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清瞳望向褚夫人。
“你也听到了,我从褚令贤那里争取来了一个月的时间,你有什么冤情,可以慢慢说。”
云步璃虽然没说什么要给褚夫人做主的话,但是她这个表态,却让褚夫人捕捉到一个信号。
六王和六王妃愿意为她主持公道。
不过,六王爷半年前既然调查过褚家,就算对褚家的事不是完全之情,估计也知道个大概。
可六王爷并没有跳出来主持公道。
阮芷兰以前也曾听闻,六王爷性格暴戾冷漠,嗜杀残酷
,这样一个人不可能是什么两袖清风,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
六王夫妻俩现在向她放出这样的讯号,必然也是知道她有价值,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对于阮芷兰来说,他们想要的那些根本不重要,她要让害死她儿子的人付出代价。
阮芷兰很果断的拿出自己的态度。
“民妇人微言轻,言儿和我父母含冤而亡,我势单力薄,始终无法为他们报仇雪恨,若是王爷和王妃能够为民妇伸冤,民妇愿意倾己所有,报答王爷王妃的大恩。”
阮芷兰提了裙摆,双膝一软,顺势跪在云步璃面前。
云步璃一定明白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