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思心正对着阳光,脸颊又被云翼打了一巴掌,早就通红地不成样子,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害羞还是被晒红了。
“爹,您怎么这么说,我们什么也没有,就是许久不见,表弟留我说话,后来天色晚了,他说我一个人回来太危险,就又开了一间房间给我住。”
田思心跪在地上,又垂了眼皮,长长的睫毛完全将她的眸子遮盖,云翼看不清她的情绪。
“罢了,爹且相信你一次,你先回房休息吧。”
云翼说完就走了,他很快亲自带人去了两条街外的福来客栈。
出乎意料的是,福来客栈里并没有龙阳清的踪影。
店小二说龙阳清上午就退房离开了。
云翼一面让人注意城门,一面又派人再次去找,他自己回到田家,又去找田思心。
田思心的丫鬟全都受伤了,她招来几个前院的二等丫鬟,伺候她洗澡,用的不顺手,加上身体不适,弄得一肚子火气。
好容易她洗完了,吃了些东西,还未睡下,云翼就又来了。
云翼挥退了丫鬟,质问田思心。
“他不在福来客栈?这怎么可能?”田思心不信,“早上我离开的时候,他明明还在的,而且他说他不会马上走。”
龙阳清说他打算住上十天半个月。
田思心都想好了,等回了府,就找机会求她爹解了她的禁足,只要她答应不去找云步璃的麻烦就是了。
她爹疼她,应该会答应的。
到时候她能出府,也能时常见见龙阳清,增进两人的感情。
谁知道她的计划还没迈出第一步,就被打乱了。
“心儿,这件事不是开玩笑,你确定你没有欺骗我?”云翼有些着急。
“爹,这种时候,我骗你做什么?”田思心也气恼,龙阳清怎么能说话不算数,说走就走,那他答应的话,还能作数吗?
云翼愁眉不展,右手又开始拨动左手拇指上的扳指。
“爹,不会是你把表弟藏起来,又告诉我找不到吧。”田思心忽然说,她觉得她爹答应不把龙阳清送回京城答应的太痛快了。
云翼抬头,眸光阴森幽凉,残毒又冷
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田思心头皮发麻,吓得立刻噤声。
这么多年,她从未看到过她爹有这样的眼神。
仿佛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带着扒皮拆骨的邪恶和血腥。
展念从田家离开之前,又专门去找了一趟府医。
“刚才大小姐院子里那群挨打的下人,你可曾去看过?”展念面无表情的问。
府医愣了愣,“展公子,小人在府上几乎都是给主子看病,下人们……”
田家的府医是从北齐药行出来的,诊金不便宜,下人们穷,很多出不起医药费,受点伤要么扛一扛就过去了,要么就是去找外面便宜的赤脚大夫胡乱抓点药。
几乎没有人会去请府医。
“那头蠢猪一天到晚就会闯祸,等着别人给她擦屁股。”展念骂了一声。
显然是在说田思心。
府医神情尴尬,没敢接话。
“拿点好药,去给他们都瞧瞧吧,算我账上,别大夏天的回头又搞出人命,整个田家都跟着晦气。”
展念不耐烦地抛了一锭银子给府医。
府医接住,连连答应。
很多下人虽然是贱籍,卖身给了主人家,但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能打杀的,没个像样的理由,传了出去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前些年冬茶的弟弟那回事,闹得沸反盈天,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
展公子也算是半个田家人,有这样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府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