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说他是野种的人就是你!”
云翼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凄冷幽寒。
“他的母亲是明媒正娶的嫡妻,他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你的母亲呢?为了名利抛弃情郎,却又口口声声说自己情深义重,想要别人为她所用,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你和你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把自己包装的光鲜亮丽,以为别人就看不到你们的蛇蝎心肠了?
“真以为自己跟她比得了?她的身份是低贱,是不会说些甜言蜜语糊弄我,但至少她的一颗心比你们都真!”
在田思心就要窒息的时候,云翼松手将她扔在地上。
腔子里涌
入潮热的空气,田思心大口喘气,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在你心里,原来展念才是最重要的,外面人人都说,你想把田家留给展念,我以前还不信,没想到都是真的。”
云翼的目光冷冷从她脸上刮过:“我还没死,你就开始惦记田家的家业?”
又说:“我就算没有儿子,旁支也有,你祖父还在,轮得到你吗?”
女儿到底是要外嫁的,云翼就算再疼爱田思心,田家的家业也不可能都落在田思心头上。
田思心伤心欲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好,你们一个个都抛弃我,我就是棵命贱的野草,由得我自生自灭。”
她说着
就往外冲,春芍赶紧小跑着追上去。
“老爷,小姐什么都不知道,您何必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田思心走后,元禄在旁边劝道。
小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云翼:“就是因为宠着她过了头,导致她什么都不知道,性格越发乖张,目中无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小姐亲眼目睹了九王爷的事,大受刺激,情绪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老爷忽然如此严厉,小姐冲动之下,万一做了什么事就不好了。”元禄道。
云翼不以为然:“她有那个心,也要有那份能耐。”
他说完,想到田思心以往的破坏力,到底还是叮嘱了一句。
“
派人盯着她一些。”
“是,”元禄道。
云翼沉沉坐在椅子上,目光一片迷蒙,空洞洞望着窗外。
元禄跟了他多年,自然知道他想什么。
刚才云翼看着是说田思心和展念,可他明白,云翼说的是贤妃和那个人。
“老爷,已经那么多年了,一切都过去了。”
人都死了,怀念又有何用,不过是徒增感伤。
“她若在,想来念儿的性格必会乖顺很多,不会如现在这般忤逆。”云翼幽幽地说。
元禄嘴上没说,心里却想,大概也不会,毕竟展念的性格明显像老爷多一些。
过了一会儿,云翼又说:“我也不想总想起她,当初也没见多
少深情,可近来总是做梦。
“梦里她还是当年的样子,穿着杏色的衣裳,站在院子里的月牙门下,扶墙对着我笑。
“她问我这些年念儿可好,步璃可好?竟丝毫不见怪我,你说她怎么就那么的好脾气,如何都不见生气。”
云翼喃喃说着,眼神中透着自嘲。
“夫人一向是温和的。”元禄想起当年叶氏的模样,也忍不住说道。
夫人嫁到云家之后,从未见夫人生过气,对下人们也总是和和气气,像团棉花一样。
只是有时候没脾气,难免受人欺负。
老爷对此一概是不管不问的,如今又想着夫人的好,难免让人觉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