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一般人看不出商荥脸上是带了面具的,只要不用特殊的药水,商荥脸上的面具是根本撕不下来的。
而且那张脸几乎真的就和商荥融为一体,田思心甚至能看到商荥的胡茬从里面长出来。
若不是亲眼看到过商荥摘掉面具,她说不定真的会相信龙阳清没死。
她张口想说话,身上有痛感传来,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猛地清醒过来,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她伸手摸到自己的腹部:“孩子,我的孩子呢?”
田思心张口大喊,她觉得自己是用尽了全力,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像是被浓稠的血液糊住,模糊而沙哑。
商荥立
刻惊醒。
“心儿,你醒了。”
商荥睁开眼皮,一双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伏在书桌上休息的商医女也立即弹了起来,箭步冲到床前,查看田思心的状况。
商荥看到她眼眸中的紧张和不安,心口一痛,不敢回答她,转头看向商医女。
“还好,”商医女脸色沉重,“好生修养,都能补回来的。”
她说完去开了方子,让青豆去熬药。
田思心紧紧抓着商荥的手,好似他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们的脸色,他们的反应,田思心隐约能感觉到什么却不愿意相信。
“孩子呢?孩子在哪儿?”
商荥挣开双手,将她的手
紧紧包裹住:“心儿,孩子——没了,你好生调养,以后他还会回来的。”
商荥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苍白无力,他一直陪着田思心,知道田思心把这孩子看的有多重。
那是她的希望。
现在这希望如同泡沫,在晨光浮起的刹那,烟消云散。
悬在头顶的那块石头到底还是重重地砸了下来,田思心几乎四分五裂,她扑到商荥怀中嚎啕大哭,哀哀不止。
商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揽住她的后背。
田思心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几乎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
商荥的胸口和肩膀全部湿透,她才顶着红肿的双眼抬起头,“孩子
现在在哪儿,我想看看他。”
商荥怕她触景生情,再次痛哭,“心儿,你还是不要见了。”
“不,我要看他一眼,我要记住他的样子,我要为他复仇。”
田思心双手紧攥着商荥的上臂,面容发狂。
她不傻,她怀胎十月,商医女一直说孩子健健康康,怎么到生产就出事了?
这其中要说没有问题,打死她都不信。
商荥只得让人把孩子抱来。
孩子身上的胎脂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薄嫩的皮肤。
他的脸上倒是干干净净,闭着眼睛的样子很是像龙阳清,裹在小小的襁褓里像是睡着了。
田思心压着眼泪,将孩子身上的
包被拉开。
婴儿小小的身躯上遍布青紫色的瘀斑,有些瘀斑上甚至生出密密麻麻凹凸不平的颗粒,看上去触目惊心。
商医女说,那是孩子中了毒。
小小的人儿,什么都没发育好,毒素淤积在皮肤表面排不出去,就造成了这种情况。
“商医女可有说,这是中了什么毒?如何中的毒?”
田思心不忍再看。
初生的孩子像是鲜嫩的水蒸蛋,碰一碰就要碎,田思心的心也要跟着碎了。
“商医女暂时看不出是什么毒。”
商荥摇头,孩子生出来之后,他和商医女都记挂着田思心的安危,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