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双手把着凌曦的胳膊,眼神关切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我和你父亲送你去书院是读书的,你倒好,竟然跑到霄云阁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来赌钱。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你父亲以后在官场上还怎么做人?”
宋嫣这番话看似关切,实则却是谴责。
凌曦闻言却困惑地歪了下脑袋,“可我听说书院的夫子们只将这件事告诉了夫人,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难道夫人擅自做主把这件事传扬出去了?”
“……”
宋嫣被噎得肺管子疼,深吸了两口气才缓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这么说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父亲千里迢迢把你从蜀中乡下接来上京,对你抱了多大的期待?你明明是凌氏子嗣还这般顽劣不堪,如何对得起父亲的信任?”
凌曦侧目看向威严高大的凌宇尧,“可我没有辜负父亲信任。”
“你还敢强词夺理?岁寒堂的夫子都找到府里来的,此事还能有假?
凌曦,我一直对你百般的忍耐,不惜花重金送你去书院,就是希望你能改掉自身的低劣品行。可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还闹出此等丑闻
。我真是,我真是……”
说道最后,宋嫣眼里憋出两滴泪珠子。
要不是凌曦知道宋嫣的本性,都要以为她当真拿自己作亲骨肉对待了。
宋嫣抽噎了几下,福身向岁寒堂的几位夫子行礼。
“让各位夫子见效了,犬子顽劣,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教子无方。今日多谢各位夫子们倾囊相助,将凌曦从霄云阁内赎出来。否则这孩子真要缺胳膊少腿儿,我这个当母亲的可要内疚一辈子了。”
宋嫣说着哭得更大声了,她以为自己这番话定能奠定慈母形象,谁知几位夫子却尴尬子脚趾头扣地,嘴角不停地抽搐。
凌宇尧率先看出端倪,冲凌曦招了招手。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凌曦耸了下肩膀,“夫人已经断定我品行顽劣,那我说什么都是错。还是让各位夫子们来说吧。”
一看到凌曦小狐狸似的狡黠笑容,凌宇尧就断定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果然,紧接着就见刑夫子上前见礼。
“见过凌尚书,在下刑牧之,乃是凌曦的夫子。今日之事都是我们的疏忽,与凌曦无关。”
宋嫣擦干了泪珠抢着开口,“刑夫子不必道歉,凌曦从小就缺乏管教,养
了一身的臭毛病。您实在不必为他开脱。”
“在下并非为凌曦开脱,只是实话实说。今日的事情都是误会,凌曦其实并没有来霄云阁赌钱,欠债一事更是有人故意放出的谣言。是我们岁寒堂没有核实清楚就贸然通知了贵府,造成了一系列的误会,实在抱歉。”
“……”
话音落下,宋嫣像是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哽在喉头,把脸憋成了猪肝色。
凌宇尧挑眉,“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诬陷凌曦。”
“正是如此。”
刑夫子抱歉地垂首,“这件事已经调查清楚,是几位品行不端的学子所为。院首正是因为知晓此事,特意命我等带着凌曦来霄云阁抓人。还请凌尚书放心,书院一定会严格惩戒这几位学子。”
一通解释过后,宋嫣只觉得尴尬得无处容身。她刚才对凌曦的声讨有多激烈,现在就有多打脸。
更要命的是,凌曦还故意凑到宋嫣面前笑嘻嘻地追问。
“夫人怎么老是不信我呢?难道就因为我是从蜀中乡下来的,所以在夫人心中天生就要低贱些?可我的夫子们大多也并非豪门世家出生,却仍旧能教书育人,为人所敬。
夫人难道也觉得他们低贱?”
“我没有!”
宋嫣惶恐且激烈地反驳,发出的声音又尖又响。
“我,我怎知此事只是误会?就算是斥责你两句也是在常理之中。”
“是吗?可父亲就没怪我。”
刚说完,凌宇尧就沉声开口。
“凌曦!”
“父亲?”
凌曦好暇以整地望着凌宇尧,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好似希望能从对方的脸上瞧出几分因为宋嫣而生出的恼怒或尴尬。
然而凌宇尧板正的面容却像是烙上去的模子一般,无论凌曦说什么都撼动不了分毫。
“今日的事情你受委屈了,既然夫子们已经查清了真相,想必岁寒堂定然不会包庇了犯人。”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全场,几位夫子同时觉得后背一凉。
“当,当然!”
“书院一定会严厉地惩戒这几个学子,绝对不会让凌公子受委屈。”
凌宇尧收回目光,伸手帮凌曦整理一下衣襟。
“不过通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