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侯府柳老太君的生辰,向来是各世家朝臣除了皇帝生辰之外最重视的日子,一大早各色马车官轿就停满了长安侯府门前的长街。
柳素始终躲在院子里没有出门,只坐在树荫下的榻上瞧着笼中黎明时分送来的两只丹鹤,晴光透过树枝散落在她身上,隐隐泛起一丝暖意。
依礼制,申时她方该去给祖母行礼,可如今腿伤行路还是多有不便,总不能在祖母生辰之日拄着拐杖出门。
思虑片刻,她拄起一旁的拐杖起身走进屋子。
月溪自廊下瞧着她一筹莫展的眉目,也似叹了一声,忽而月暮轻轻撞了撞她的手臂,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她面前。
她犹豫的瞧了一眼接过闻了闻,只听他低声道:“殿下给的,能撑一日。”
月溪展颜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往屋里跑去。
他倒猜不透他这个妹妹如今怎么对柳小姐这般上心,这大概就是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吧。
月暮无奈笑着摇摇头,转而消失在廊下。
月溪上前到柳素身旁,俯身温声道:“姑娘,属下帮您上药吧。”
柳素把玩着手里的玉坠,只微微颔首,没有做声。
清凉的药膏一点点延展在紫青的小腿上,月
溪动作无比轻柔,生怕弄痛了她。
不多时,腿上隐隐的痛感一点点淡去,柳素侧目瞧了一眼,微微动了动腿。
“今日的药效,似乎快了许多。”
月溪将手中的木盒递到她面前,恭敬回道:“这是殿下给的,可让姑娘行动与平常人无异。”
柳素瞧着桌上的小药盒,不经意勾了勾唇角,随即足尖小心翼翼的在地上轻轻踩了踩。
似乎的确没有什么痛感。
她一点点下榻迈开步子,一边温声道:“殿下什么时候来?”
月溪伸手护在她身旁,唇角噙着笑意:“依礼制,申时就该到了。”
此时,长安侯府门外拜寿之人陆续走进,由门匾至院落,前堂,皆挂着鲜红的绸带,无一不透出喜气。
达官贵妇们穿着华丽,携着抬礼的小厮随侯府的下人到客堂落座。
林妙仪随着父亲定安侯林敬,与夫人、姨娘也一早便来贺寿。
因林妙仪早年便过继给了定安侯夫人,遂与姨娘柳氏鲜少一同出门,在外也常常会保持些距离,而此番老太君生辰,同为柳家儿孙也不得不同行来此。
“侯爷、夫人,妾身先去给老太君请安。”
柳氏恭敬的向两人行礼,见林敬点了点头方才离
去。
明都的四位侯爵世家在外人面前向来是和和睦睦,除宁安侯陆家之外,其他三家均有联亲。
朝中人皆知,宁安侯陆云庚向来最支持五皇子李行,而永安侯秦晟却偏向于三皇子李彻。而长安侯柳廷川与定安侯林敬则处于观望中立的状态。
依着朝中之势,宁安侯与永安侯自是水火不容的。
如今长安侯不在京中,此番柳老太君的寿辰上怕是要暗流汹涌。
小厮引着林敬夫妇与林妙仪前往专门为三位侯爷准备的待客堂,此时其他人尚未到来,林妙仪还未进门,迎面便瞧见翠鸣。
“给侯爷、夫人请安,给林姑娘请安。林姑娘,我们姑娘想请您去说说话。”
林妙仪微微一笑,转而向林敬夫妇作揖道:“父亲,母亲,女儿想去看望一下姊妹们。”
林夫人颔首缓缓开口道:“去吧。”
行罢礼,林妙仪便携着丫头晴茵,随翠鸣往如许阁去。
如许阁
柳清如正在用早膳,右手捏着勺子却还是使不上力气,脸上的伤倒已看不大出来,可手腕始终不能如常,心中一时气燥,将勺子扔了出去,恰摔碎在林妙仪脚边。
林妙仪有一丝惊吓,定睛瞧了,便知柳清如应是又
在发脾气,遂抬步走进,温声道:“妹妹要保重身子才是,怎得又发起这样大的脾气来了。”
一见来人,柳清如忙上前将她拉进屋,向丫头们摆了摆手。
“出去。”
林妙仪向晴茵微微点了点头,便见下人皆应声退下,掩上房门。
“林姐姐,我都安排好了。”
瞧着柳清如眸子里闪过一抹算计,林妙仪不禁问道:“不知妹妹安排了什么?”
柳清如挑唇一笑:“我请了一个人来,保证她见了会大吃一惊。剩下的就需要姐姐帮我了。”
林妙仪微微思量片刻:“那,妹妹需要我做什么?”
柳清如从枕下拿出一个纸包递到她面前,低声道:“姐姐想办法把这个给她喝了。”
瞧着她手里的纸包,林妙仪十之八九猜得到这是什么东西,一时有些犹豫,故作不知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