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门外的身影离去,李彻便将口中的茶吐了出来,冷声道:“跟上。”
话音方落,便有一道影子从门外闪出。
……
长安侯府
马车在府外缓缓停下,萧景珩下车撑起油伞。随即回身又将柳素小心翼翼的扶下马车。
漆黑的夜色中,门前两盏通明的灯笼在秋风中微微摇晃,似映出萧景珩眸子里的温存。
他将伞交到柳素手中,瞧着她走进府门,回身间便瞧见从远处走来的女子。
柳清尘走上前抬眸瞧了他一眼,两人似在昏暗的灯光下互递了眼神,随即与萧景珩擦肩而过。
时近子夜,抑尘轩内始终灯火通明。
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柳清尘自心底生出一丝寒意,秋风吹拂枝叶拍打在窗棂,让她泛起心惊难以入睡。
忽而门外传来丫头仓惶的通报声:“姑娘不好了,外头传来消息说秦王薨了,大姑娘听了以后,饮鸩自尽了!”
一声惊雷在天际炸开,柳清尘心头一颤,慌忙从床上坐起。
“什么?”
她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听得外面已经没了声音,不禁唤道:“梨儿,梨儿!”
许久也未听到婢女回应,柳清尘思虑片刻,心神不宁的下了床,然而此时一阵冷风掠过,熄灭了房中的烛火。
没有灯光映
照,漆黑的屋子似乎骤然变得有些可怖。
柳清尘双眸一紧,不禁屏住呼吸攥紧衣袖,良久才深深吸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火折点燃烛灯。
然而温暖的光映在她清秀的眉目上,却似透出些许阴恻。
待她抬起眸子,恍然间一张苍白的容颜出现在眼前,唇角间那抹鬼魅阴冷的笑容吓得她一阵腿软,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啊——!”
“你你……你是什么人!不要过来!”
她胆战心惊的又瞄了一眼,却见面前的人突然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房中忽而陷入死寂,柳清尘抬眸环视一周,手不觉有些颤抖。
难道是她眼花了?
她深吸一口气,扶着凳子站起身往床榻走去,方撩开床帐,那张阴森的面孔霎时又出现在眼前。
柳清尘顿时睁大双眼:“救……”
她刚想呼喊,却被一道飞来的白绫死死缠住脖子。
“妹妹,我好冷。”
床上的人幽幽开口说道。
柳清尘定睛瞧去,这才认出面前一身白衣,容色苍白的女子正是柳素。
“长姐……”
她呢喃一声,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眸中满是惊惧。
“长姐,你不是……”
她话音还未落,只见柳素苍白的脸上忽而露出一丝悲戚之色,声音虚弱中透着些
许幽怨。
“这都是拜妹妹所赐啊,妹妹为何要杀了王爷?可怜我腹中的孩儿还没能出世,你怎的如此狠心。”
柳清尘此时眸光中满是惊恐,用力扯着脖子上的白绫,吓得眼泪不觉从两颊流了下来。
“长姐……清尘知错了,长姐饶了我吧……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是,是萧将军,毒药是萧将军给我的……”
恰此时开门声响起,房中接连燃起灯火。
柳清尘回过神,瞧着走进房中的李彻与柳廷川,顿时愣在原地。
柳素将手中的白绫丢在地上,拿起绢帕擦去脸上的面脂,继而听柳廷川冷声道:“来人,将二小姐关到刑院去。”
侍卫走进房中将柳清尘架走,柳廷川不禁敛起眸子,蹙眉又道:“是本侯管教不严,竟让府中出了家贼。”
李彻侧首看去,语气中带着些许劝慰:“侯爷莫要自责,萧景珩工于心计,在他未离京之前,侯爷还要多加防范。”
一旁的柳素坐在床上微微打了个呵欠,随即起身道:“时辰不早了,父亲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有王爷,您就不必操心了。”
听罢,柳廷川抬眸瞧了一眼,微微颔首:“既如此,就有劳王爷了。”
瞧着他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李彻收回目光死死盯住柳素,
眸中似是多了几分严肃。
柳素自然也知他心中不悦,不禁别开目光轻声道:“有话……到我房中再说吧。”
李彻也未多言,与她一并走出房中,从侍卫手中接过伞撑在柳素头顶。
两人一路无话,只听得雨声潇潇响在耳畔,潮湿的冷风夹杂着丝丝泥土香气拂面而来,让柳素顿时清醒了许多。
直至走进煨雪阁中,下人相继退出掩上房门,柳素背对着李彻,捏着手指微微垂下眸子,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忐忑。
从前,除了祖母与父亲,她一向不怕谁发脾气,可如今……
还未待她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