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以为自己看错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看,站在云贺亭身边的确实是云桑落。
虽然此刻的她化了妆,穿着锦衣华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跟在乡下时判若两人,但是一起生活了两年,她还是认得出她的。
可是转念一想,云桑落在上云村,怎么会在这里呢?
虽然她和云贺亭都姓云,但是应该没什么关系才是。
不然她在云家生活的这两年怎么从未见他给家里寄过信?
她甚至都没听云桑落荷云安年说过他们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哥哥啊。
难道是她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一时间,姜雪宁心中百转千回,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云桑落,恨不得将她脸上盯个洞出来。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落水受了惊吓,变得没有之前那么活泼,加上大夫还说她伤了脑子,为了避免刺激到她,所以云父云母才让云桑落姐弟尽量不要在她面前提云贺亭。
毕竟她以前最黏云贺亭,云贺亭走后每天都盼着他回来。
还有就这两年是逢年过节云家给祖宗烧纸磕头,她都借口身体不适不去,自然也就没听到云父云母还有云桑落求祖宗保佑云贺亭的那些话。
云贺亭的五官虽然不是十分优异,在俊男美女云集的京城只能算中等朝
上,但是身材魁梧,剑眉星目,英姿飒爽,加上多年的军营生活让他身上充满了阳刚之气,看上去安全感满满,往那儿一站,也是醒目的存在。
加上他年纪轻轻就取得如此成就,所以其他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现姜雪宁的不同。
行军作战多年,云贺亭时刻警惕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姜雪宁这般直勾勾地看着云桑落,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被他发现了。
云贺亭本来以为这股不善之意是对自己的,抬眸一看才发现,姜雪宁盯着着的人是云桑落,顿时觉得很是奇怪,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
云桑落生活在乡下,别说皇宫了,连京城都是第一次来,跟这些京中的贵女现在也是第一次见面,不可能跟人结仇啊。
正当云贺亭在思考姜雪宁的身份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太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笑吟吟地上前为他介绍。
“云将军,那是乐宁公主和几位大臣家的千金,与云小姐年龄相仿,将军可带云小姐过去和她们一起聊天喝茶。”
宫里的人向来看碟子下菜,云贺亭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太监自然上赶着巴结卖好。
这下云贺亭心里更加疑惑了,一个生活在宫中的公主,和
一个生活在乡下的姑娘,那就更加不可能有交集了。
还是说,他不在的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云贺亭心里疑惑重重,步子也不觉慢了下来,小太监见状想再说些什么,云贺亭已经抬手示意他不要跟着。
“阿兄可还记得桑荷?”往前走了一些,云桑落确定身后的宫人听不见,沉声开口。
“桑荷?自然记得。”云贺亭点点头,“她和我一样,都是阿爹阿娘捡回家的,我记得我去从军那年她才七岁,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她还记不记得我这个”
“乐宁公主姜雪宁就是桑荷。”云桑落打断他,“一个多月前刚刚被皇家寻回。”
“啊?”
消息太过震惊,云贺亭直接停下了脚步,语气满是不敢相信,“你说,乐宁公主就是桑荷?”
“嗯。”云桑落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她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桑荷了,她也不记得阿兄了,阿兄就当做不认识她,只把她当公主即可。”
云桑荷在落水后醒来后不记得很多事情,当时大夫说是落水伤了脑子导致记忆有缺失,她和阿爹阿娘都没听说过,也没想过世上会有魂魄抢夺他人身体的离奇之事,所以没做他想。
现在看来
,姜雪宁只是抢占了桑荷的身体,但是并未拥有她的记忆,不然她不可能不认识云贺亭。
虽然云贺亭去从军的时候桑荷才七岁,但是怎么说也相处了这么些年,她和桑荷都是云贺亭带大的,桑荷最喜欢云贺亭这个哥哥了,整天哥哥长哥哥短的跟在其身后,云贺亭离开去从军的时候,也是她哭得最伤心。
就算是八年过去记忆有所模糊,记不清云贺亭当年的模样,但是名字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
更别说桑荷还时常叨念。
“发生了何事?”云贺亭不着痕迹地看了姜雪宁所在的方向,剑眉轻蹙。
云桑落摇摇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还不方便和阿兄讲,但是阿兄放心,我不会害阿兄。”
“这个我知道,你若想害我,又何必千里迢迢去找我,还不顾危险去给我找解药。”
云贺亭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桑落,我不知道我离开这些年家里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