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尽带着孙方明匆匆赶到听涛楼下,正好看见莫桑青迎着风口站着,拿手大力地搓了一把脸,又叹了一口气。
“哥,”严冬尽忙开口道:“云墨哥怎么样了?”
“不见好只见坏,”莫桑青小声回了严冬尽的问话,就跟孙方明道:“我看云墨的样子不大好,还请孙大人在我从韩府回来之前,守着云墨不要离开。”
孙方明一口就答应了,之后就愁道:“只是在下不擅毒理,还请少将军尽快替云将军寻到解药,就算云将军现在性命暂时忧,但时间一久了,毒物还是会伤云将军的身体,在下怕云将军的寿元也会因此受损。”
这话孙方明之前就跟莫桑青反复说过数遍了,但莫少将军还是极有耐心的又听孙太医正再说一遍,待孙太医正将话说完了,莫桑青才低声道:“我知道,所以我亲自去找韩家,云墨若真的出事,我绝不怪孙大人,只请大人尽力救他。”
孙方明点头应下了莫桑青的请求,莫少将军将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除了尽力,还能如何呢?
站着想了想,莫桑青又道:“他若真撑不下去,要用虎狼之药,孙大人就用吧。”
“大哥!”严冬尽惊呼了一声,虎狼之药一用
,就算救了云墨的命,但这等药药性都烈,一定会伤云墨的身体,云墨是习武之人,若是坏了身体,以后要怎么办?
孙方明听了莫桑青的话,却是松了一口气,跟莫桑青郑重道:“在下知道了,少将军放心,下在一定尽力。”
“哥,”严冬尽急道:“你这样……”
莫桑青横了严冬尽一眼。
严冬尽将嘴闭上了。
“先救他的命,”莫桑青说:“横竖有我在,还能饿着他?”
莫少将军带了几个侍卫疾步往前走了。
严冬尽站着发了一会儿呆,问孙方明道:“我大哥那话是什么意思?”
孙方明小声道:“少将军的意思是,云将军若是有什么不好,他养他。”
严冬尽望一眼庭院外,被刻意铺成蜿蜒曲折状的石子路,转身就往听涛楼里去了,跟孙方明道:“哪能就到这一步了?我云墨哥的命好着呢,他不会有事的。”
孙方明揪着眉头苦笑了一下。
云墨在屋里这会儿已经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严冬尽看床下的铜盆里,血又多了不少,显然刚才云墨又呕了一回血。将嘴唇紧抿了,严冬尽视意孙方明近前来。
孙方明走到了床榻前,只看一眼云墨感觉还好,只是手一搭上云墨
的脉门,孙太医正心里就道了一声不好,云墨的脉象竟是生机渐断的脉象了。
严冬尽一直就盯着孙方明呢,看孙方明脸色不对,严冬尽忙就问道:“我云墨哥的情况不好?”
孙方明也不瞒严冬尽,直接说道:“不好。”
严冬尽心头一慌。
云墨这时嘴里“嗯”了一声,将眼睛慢慢睁开了。
严冬尽瞬间就换上了一张笑脸,歪坐在了床沿上,看着云墨笑道:“云墨哥你醒了?”
云墨的神情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我睡着了?”
“是啊,”严冬尽说:“睡了一会儿,我还以为你被我大哥气着了,所以迁怒于我,故意装睡不理我了。”
云墨好笑道:“我怎会迁怒于你?再说你,你大哥何时气我了?”
严冬尽咧嘴笑着,说:“刚才你不也挨我大哥的训了?”
云墨脑子昏沉,听严冬尽这么一说,想起来莫桑青去韩府的事来了,忙就问道:“你大哥走了?”
“走了。”严冬尽说:“云墨哥你多别想,就算不为了解药,我哥也得去韩府一趟的。”
云墨说:“那他还能为什么事?”
“出气,”严冬尽说:“再不找人出气,我哥就得被气死了。”
云墨这会儿身体
极端不适,但听了严冬尽这话,云墨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跟严冬尽说:“刚挨过骂,你怎么就又不长记性呢?”这胡说八道的话传到莫桑青的耳朵里,这位不又得挨打挨骂了?
严冬尽说:“那云墨哥你替我保密就是,你不说,我大哥怎么可能知道?”
云墨看孙方明。
孙方明操心着云墨的身体,见云墨看自己,随口就了一句:“我什么也没听到。”
严冬尽挺高兴,看着云墨说:“孙大人答应保密了,云墨哥你也得替我保密才是,我宁愿他去韩家,不然他心里不高兴,回回都是我当出气筒,刚才我大哥的话,云墨哥你也听见了,在他那里我就是又笨又蠢,他恨不得一掌劈死的人,我真有这么招他恨吗?”
严冬尽一口气说了一堆的话,云墨听得有些回不过神,他头一回发现,严冬尽竟然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再跟他说说话,”孙方明这时小声跟严冬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