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大将军有些眼涨,吃不下饭,被莫桑青明里暗里照顾惯了的严冬尽却是坦然自若地,接受着折大公子的照顾。在现炒的菜和酱菜之间,严冬尽更喜欢现炒的菜,见折大公子给自己夹的酱菜多了,这位还不满意。
折大公子也没不耐烦,很是知错能改的,只给严冬尽夹现炒的菜了,嘴里还劝严冬尽多吃些,毕竟他们接下来要玩命赶路,下一顿饭什么时候吃,谁心里也没有数。
折大将军闷声喝了手里的肉粥,抬头又看自家老大伺候严冬尽吃饭,看看还是觉得受不了,折大将军干脆不看了。
严冬尽又吃了一个馒头后,放下筷子不吃了,跟折大公子抱怨了一句:“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担心你大哥回去的路不好走?”折大公子将手里的空碗放下,笑着小声道:“京城下雨,其他的地方未必就下雨,复生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你莫叔父病了,不是还有你大哥在么。”
严冬尽在心里将折大公子的话过了过,然后才开口道:“我叔父的病,大夫说是旧伤复发。”
折大将军眼珠子转转,从军日久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旧伤,折大将军自己也有骨伤,每到阴雨雪天就不舒服,这会儿客栈外面
大雨下个不停,他的伤腿就隐隐作疼,这种病没办法根治,只能忍着,“你叔父是身上哪里的旧伤?”折大将军问了严冬尽一句。
“腿上?”严冬尽用很不确定地语气道。
腿上的旧伤复发,能严重到让莫桑青即时赶回辽东?折大将军抬手指冲严冬尽点点,算自己白费力气,他从严冬尽的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
一个折府的侍卫这时跑进客栈,跟折大将军禀道:“大将军,城门提前开了。”
折大将军看自己的长子,道:“那你与严小子这就走?”
折大公子将面前的碗筷一推,跟折大将军道:“父亲路上小心。”
“老子能出什么事?”折大将军嫌折烽多事一般地,将手一挥,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呃,”看一眼已经将站起身的严冬尽,折大将军说:“照顾好严小子。”
折大公子应一声是,起身道:“那父亲保重,复生,我们走。”
一行人就这样冒着大雨,带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行囊,骑马走了京师城的西城门,沿着泥泞堪的官道,一路远行了。
客栈大堂里没声音了,小花儿才从楼梯上跑下来,跑到了折大将军的跟前站下。
折大将军这会儿已经弄了杯酒,在自斟自饮了
,看见小花儿过来,折大将军笑着摇一下头,跟小孙女儿道:“也是个不会讨好人的,你爹没走的时候你怎么不下来?你这是让你爹猜你今晚有没有睡啊?”
小花儿瘪一下嘴,小声道:“有外人在呀。”
折大将军看一眼小花儿,脸色沉了沉,道:“这又是你那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娘教你的?”
知道祖父这是不是高兴了,小花儿有些害怕了。
折大将军叹口气,道:“你今年才多大的小人儿?要讲究什么?活该你娘这辈子就是做妾的命,你能讨得严冬尽的好,你爹高看你一眼了,不是顺带就能高看你娘一眼了?回家后,让你祖母带你,让你那个娘自己过日子去吧。”
小花儿听着祖父数落,低着头没敢言语。
“回房去再睡一会儿吧,”见小孙女儿这样,折大将军又不忍心再往下说了,于是折大将军放轻了声音跟小花儿说了句:“天大亮了我们再走,走的时候我让人去叫你。”
小花儿哦了一声,乖乖往楼梯上走了。
折大将军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喝了一壶白酒,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客栈门外的雨时,一个家将一身雨水地从门外跑了进来,看见折大将军就道:“大将军,夫人来信了。”
折大将军忙冲这个,被他留在城外驿站里等信的家将招了招手。
家将将一封用油布包着的信,送到了折大将军的跟前,小声道:“属下见城门开了,属下这就赶进城里来了。”
“见着大公子了?”折大将军边拆信边问。
家将忙道:“见到了,大公子让属下赶紧进城。”
“他没问他娘的信?”
“没问,”家将将头一摇。
折大将军展开信纸看信,梁氏夫人的这封信写得很长,事情写了很多,但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这他娘的叫什么信?”折大将军将信往桌上一拍。
家将一缩脖子,小声道:“大将军,算算日子,夫人写信那会儿,秦王的事还没闹起来呢。”
知道家将的话没说错,可折大将军就是心烦,低头又将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最后盯着信的最后看,“三郎外出会友,数日未归,”折大将军读信道:“老三这是有朋自远方来了?”
家将说:“三公子一向朋友多啊。”
折家三公子折炎,也是河西有名的风流人物,文武全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