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侍卫跑到了胡今往的跟前。
“来的人是真是莫桑青?”不等这侍卫说话,胡今往就厉声问道。这会儿全天丘城都能听见让人胆寒的喊杀声,胡家主相信天丘城外是真的来了一支辽东铁骑,但他仍是对是莫桑青亲自带兵前来这事儿,抱有怀疑。
侍卫慌慌张张地道:“奴才没看见他,但奴才看清了,来的是鸣啸军!”
“杀!”
喊杀声又一次响起,这会儿胡家老宅里的女人和小孩子似乎都这喊杀声吓住,整个胡家老宅现在响着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偶尔还能听见说话声,但哭声是一点都听不见了。
“现在全城的人都在逃,”侍卫又跟胡今往说了一句。
现在除了南门不能去,天丘城的人们往东西北三门跑,往城门去的路,现在都被逃命的人群拥堵上了。
胡今往背着手在门廊里踱了一步了,胡家主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他让次子一家先走这没错,可他不该命全家随他外逃。老宅里闹出来的动静这么大,根本就瞒不住旁人的耳目,知道他要逃,那守城的兵将怎么可能还有守城的心?现在整个城都乱了,他等于是将天丘城拱手送到了莫桑青的手上。
守城的兵将会跑。
想到这一
点,胡今往就再也站不住了,快步下了台阶,上了马,跟站在台阶下的长子和四子道:“你们随为父先出城。”
胡今往在族中,家中都积威太久,以至于胡大老爷和胡四老爷都没想一下,便也上了马,跟着自家父亲往北城狂奔。
等老夫人出了老宅的门,胡今往早带着两个儿子跑没影了。
“老,老爷呢?”老夫人问。
门前的人都呆立着,会武,能派上用场的侍卫、护院都被胡今往带走了,留下来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管事、仆人,还有已经换好了衣服,弄污了脸的丫鬟婆子们。
“老爷呢?!”老夫人几乎要尖叫了。
几个族中的族老这时,被儿孙搀扶着,赶了过来,听见了老夫人近似尖叫的问话,族老们被惊住了。
“老,老爷带着大爷,还,还有四爷走,走了,”终于有个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小丫鬟出声道。
老夫人呆若木鸡。
胡三老爷这时带着三个弟弟,还有七房的女眷,儿女们赶到了宅门前。
一眼看见门前只站了些不堪用的奴仆,胡三老爷开口就问老夫人道:“父亲呢?大哥他们呢?护送我们上路的侍卫们都哪儿去了?”
老夫人扭头看自己的三子,目光直愣愣
的,看得胡三老爷吓了一跳。
“你父亲丢下我们了,”老夫人跟自己的几个儿子道。
老夫人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门前胡家嫡脉们,族中族老们都震得魂飞魄散。
“这不可能!”最小的,也是家中最得宠的胡七老爷叫了起来。
“火,南城失火了,”有人惊叫了起来。
众人一起往南看去,就见南城那里见了火光,很快半边天就变得火红了。
“那是,”一个族老眯着眼细看之后,高声道:“那是南城城楼!”
跑过架桥,踩着云梯攻上城楼的兵将们,几乎没有遇上什么抵抗,连城楼上的火都不是他们放的。胡秀武在逃下城楼之前,命人点火将城楼上的两座望楼点烧,希望大火能阻挡一下追兵的脚步。
“开城门,将城门打开!”带队攻上城楼的将官无视了眼前的熊熊烈焰,大声下令道。
有一队兵卒冲到了绞架前,直接乱刀将缠绕在绞架上的铁链砍断。
没有了铁链的吊拽,厚重,有百斤重的城门“轰”的一下,从半空中砸在了地上。
“近城——”
军中响起号令,千骑鸣啸军冲向了洞天的天丘城门。
“艾久,”驻马停在后军阵中的莫桑青喊艾久。
就在莫桑青
身旁的艾久忙应一声:“属下在。”
“你带一队去抓胡今往,”莫桑青说:“他要逃也是往北逃,城里追不上,你就追出城去。胡今往不是习武之人,他跑不快的。”
“是!”艾久领了命就要走。
“小心有蛮夷帮他,”莫少将军又叮嘱了自己的侍卫长一声。
“是,属下明白,”艾久说:“少将军,抓住胡今往后?”
“抓活口难的话,就杀了好了,”莫桑青道。
“是!”艾久领命,点了一队侍卫往城里冲去。
此时天丘北门附近,胡今往与一队三十多人的蛮夷汉子面对面站着。
“胡家主,”带队的蛮夷头领中原话说得不好,吐音听着很怪异,“你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莫桑青去了北雁关,如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胡今往苦笑一声,道:“我的线人被莫桑青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