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尽走出楚家老宅的大门,展翼正好跑来。看见展翼,严冬尽直接就道:“大公子走了?”
展翼点一下头,说:“刚走不久,严少爷,崔北回来了。”
这位总算是回来了,严冬尽冲展翼嗯了一声,算是应答,翻身上了褐途马。
此时的老宅花园里,几个也已是须发皆白的老头子,陪着老族长坐在凉亭里了。
“少将军太冒险了,”看着来上菜的下人们都退下了,一个老爷子道:“这一仗蛮夷是倾巢而出,少将军怎会在这个时候,让严少爷独当一面呢?”
几个楚家的老爷子坐着半天没说话,几位心情都不好,神情也都是凝重。
“一直在传大将军病重,”半晌之后,老族长开口道:“如今看来,这传言应该是真的。”
莫大将军病重,那莫少将军要与人分兵,那这个能与他分兵的人,除了严冬尽,也不可能是别人。
“大将军若是能主事,那另选大将领兵,也不是不行,”一个楚家的族老低声道:“毕竟在大将军在后面坐镇,谁敢乱来?”
相信莫大将军病重到不能理事这个传言是真的后,楚家的族长和族老们心头都如同被压了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
“这一仗我们是吉是凶
?”一个族老问。
“但愿是吉吧,”老族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少将军还不至于拿我辽东所有人的命,来给严冬尽当试练石,严冬尽是有独当一面的本事的。”
“你怎么不说,他是只信严冬尽呢?”又一个族老语带怨气地道:“辽东难道无大将了?”
老族长苦笑,说了句:“你与我抱怨有何用?去找少将军吧。”
这个族老被老族长拿话堵住了。
“儿孙要出关,你这是心有不满?”老族长看着自己的这个堂弟道。
“不敢,”族老忍气道。
他的这个堂哥,可是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疯子,他对上这个疯子,什么好也落不下。
“富贵享久了,”老族长还是念叨这句话。楚家享了很久的富贵,辽东的其他将门跟楚家的情况其实都差不多,军中如今畏战的将领会有多少?老族长不敢再往下想。
“我要去鸣啸关一趟,”老族长放下手里的酒杯,突然就决定道:“我要去大将军府看上一眼。”
几个族老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位老哥哥这又是在闹得哪一出?
展翼这时骑马跟在严冬尽的身后,小声问道:“楚老族长找您有什么要紧的事?”
严冬尽冷声道:“没什么,他不
放心我,所以特意提点我一二。”
展翼不相信道:“他提点你?”他们严少爷是由大将军和少将军教出来的,还用得着楚家族长提点?
“嗯,”严冬尽点一下头,道:“主要是不放心,毕竟这次带兵的人是我。”
“是严少爷带兵怎么了?”严冬尽没生气,展翼却是气着了,他跟着严冬尽在河西打了那么多场,又一路赶回辽东,他们是吃败仗了,还是怎么着了?“这也不是严少爷你第一次带兵出关啊,”展翼忿忿不平道:“那老爷子不放心什么?”
严冬尽轻摇一下头,他是清楚的,他身后若不是站着他叔父和他大哥,手里还拿着玄铁令牌,军中的将领们未必认他的账。
严冬尽迟迟不说话,只催马前行,这让展翼担心起来。坐在马上,身子往前倾,展翼抻头看了看严冬尽,说:“严少爷,你别听那老爷子的话,一个几十年没打仗,在家当老太爷,被人供着的人,他能知道些什么呀?”
严冬尽扭头看看展翼。
展翼忧心忡忡。
严冬尽笑了起来,道:“不服气,不放心,这都没办法,谁让我大哥只信我呢?”说这话时,严小将军的神情突然间就神采飞扬了,“我知道背后有人说
我,嘴上无毛呢,凭什么就统率三军了?谁让我是严冬尽,他不是呢?”
展翼摸了一下鼻子,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就是有靠山,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严冬尽没觉得自己会败,等他取了铁木塔的项上人头,那些说他只是仗着身后的莫家父子,说他大哥莫桑青用人唯亲的人,自然就会闭上嘴。严冬尽也不觉得他靠着莫家父子有什么可丢人的,他就是被他叔父抱回家养大的,这是事实啊。严小将军甚至都想好了,与莫良缘成亲之后,他就把他和莫良缘的家建在辽东大将军府的旁边!他就乐意受他莫叔父和大哥的庇护,他就愿意在这二位面前不动脑子,做个就听声的人,他这碍着谁的事了?
“那些人不过就是看着我眼红罢了,”严冬尽又跟展翼说了一句。
展翼想想,觉得严冬尽这话说得没错,那帮在背后说阴阳怪气,说怪话的人可不就是眼红吗?严少爷就是好命,你不服不行啊,有本事你也让大将军养你一回?“是,”展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