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玉现在的情况如何了?”莫良缘没答周净的话,而是问起了莫良玉。
“她?”周净语气不屑地道:“她还那样,天天在床上养身子,其实周大夫真没骗她,她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娃了。”
“除了马婆,她还见旁人吗?”莫良缘又问。
“她装怀孕呢,”周净说:“除了马婆,她也不敢见旁人。”
“让马婆安排一下,就说折九小姐死了,”莫良缘小声道:“你带人过去,将折九小姐接出来。”
接折九小姐从铜声巷的大宅里出来,对周净不是难事,可,“那接出来后,要将这位九小姐安置在哪里?她身上的病会过人的啊。”
“将绿袖那四个一并带出来,”莫良缘说:“西城的小院给她们住,让她们伺候九小姐,看一队人去守在小院外面。”
周净点头,说:“是,小姐,属下这就是去安排。”
周净跑走,去慈心堂找人联系马婆去了,莫良缘转身看向了厢房。
孙方明替云墨正好了骨,可还没有将脓液清干净。小厮蹲着,手里捧着一个木盆,盆里已经接了半盆脓血,小厮被血味冲得有些受不了,屏住呼吸,实在憋不住了,才呼吸一口空气,之后就又将呼吸屏
住,手上还得用劲捧着木盆,怕将木盆摔了。
莫良缘看一眼小厮捧着木盆发颤的手,跟一旁的侍卫道:“你去帮一下忙吧。”
侍卫忙走进厢房,从小厮手里接过了木盆。
“出去缓缓吧,”孙方明跟如同做了错事,低头不敢动弹的小厮道:“再帮我将笔墨准备好,一会儿我得开个药方子。”
小厮这才从厢房里走出来,看见廊下站着的莫良缘,又是害怕地将头一低。
“没事的,闻不惯血腥味?”莫良缘声音和缓地道:“我倒是宁愿你这辈子也闻不惯这味道。”
血腥味闻多了也就是习惯了,可但凡见了血的事,又能是什么好事?莫良缘看着站着只到自己肩头的小厮,叹口气,让这孩子去给孙方明拿笔墨去。厢房里其实有笔墨纸砚,孙方明让小厮去拿笔墨,不过是给这孩子找个事做,让这孩子不要多想,回头也不至于不干活被管事的责骂,莫良缘自然要成全孙太医正的这个善心。
小厮揉一下眼睛,那刀划在云将军的皮肉上,眼见着都戳到骨头了,云将军都没吭一声,他怎么就连人血的味道都闻不得呢?他真是没用!
云墨这时坐在厢房里问莫良缘:“谁来的信?
”
莫良缘将叠好的信,交给门前的侍卫,让这侍卫送去给云墨。
云墨就着侍卫的手看信,看完后,云墨也是问莫良缘:“折九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我去周净去接她了,”莫良缘这会儿倚着廊柱站着了,说:“她的事我会跟大公子解释的。”
云墨摇一下头,跟周净还没想明白不,在云墨想来,折落英还不如干脆死在莫良玉的手上算了,这样他们这边和折大公子那里就都不用尴尬了。不然为了严冬尽,求爱不成,折落英上了莫良玉的当,要杀莫家一家三口,这事里的是非曲折不用理,折落英不是太蠢,可到底这位是折家小姐,又是因着严冬尽,论上亲缘,情份,这事你就别想说明白了。
“我没有解药,”莫良缘道:“我让人替她找过,可莫良玉那里也没有,九小姐的事,让大公子决定吧,我无能为力了。”
云墨看着自己豁着偌大一个血口子的膝盖,半过才道:“算了,我们这里问心无愧。”至于折大公子会怎么想,他们控制不了,他们只能保证把该做的都做的,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云将军,”孙方明这时小声跟云墨道:“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最好卧
床休养。”
云墨想也没想的道:“我没有这个时间。”
孙方明没把手里用来清创的小刀给扔了,那这腿你云墨就别想好了啊,好不了,你们辽东大将军府的人不要怪是他孙方明医术不行!
“我真没有时间,”云墨知道孙方明生气,压低了声音跟孙方明道:“现在不是我能躺下的时候啊,还望孙大人体谅一二。”
拿着木盆接脓血的侍卫,和进来送信的侍卫,被云墨说得心里不好受,都将脑袋耷拉了。
“要么我再拄着拐杖就是了,”云墨又跟孙方明商量道。
孙方明被云墨弄得没了脾气,这受苦的人不是他孙方明啊,云墨这种膝伤,现在不养好,到老了那是要遭罪的。
“孙大人,”云墨小声喊孙方明一声,看一眼门外,冲孙方明摇一下头,让孙方明不要让莫良缘听见他们说的话。
孙方明闭了嘴,将浸了药水的伤布按在了云墨的膝头上。云墨疼得身体一颤,但仍是没有发出声来。
孙方明清理伤口,清理的精细,直到这天天光放亮了,他才将云墨的膝伤处理好。莫良缘在门外廊下就这么站了一夜,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