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天的晚上,秦王纵兵屠城抢粮的消息,传到了秦王的面前。
几个幕僚以杨稻生为首,站在秦王的坐榻前,脸上的神情都极为凝重。
秦王沉默半晌,之后冷笑了一声,他正想安排人去传辽东军的凶名呢,没想到严冬尽先给他来了这一招。
“先发制人,”秦王低声道:“看来严复生也不是个无脑的武夫。”
“徐城的事,不是辽东军自己做下的,就是乱军流寇做下的,”有幕僚道。
“不是辽东军,”秦王道。
“王爷?”幕僚不解自家王爷这个时候,怎么又说起辽东军的好话来了?
“他们现在还不缺粮草,”秦王道:“他们没有这个必要,再者辽东军的军纪还是严的,他们在辽东都不曾干过欺压百姓之事,又怎么会在南下途中,特意弃船登岸,去屠城抢粮呢?”
几个幕僚被秦王说默了声。
秦王看看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站立的了幕僚,道:“纵兵屠城的这个罪外,还是要还回去的,其他的,暂时什么也不要做。”
等严冬尽到了宁州城下,才是他与辽东军见真章的时候,秦王神情平静,现在他还没必要对辽东军做些什么,尽快杀了
睿王李祯,这才是当真最要紧的事。
“没有了李祯的支持,”秦王跟自己的幕僚们道:“严冬尽最先面对的,就是粮草补给的断绝,他们辽东军若不能在江南这里速战速决,尽快杀了本王,那他们就必须退回辽东去,所以只要李祯一死,辽东军再骁勇善战,也不足为惧。”
次日,袭往香州城的秦王大军又增加了一路,将军赵长芝率精兵七万,由北路杀往香州城。
辽东军船行两日之后,得到了由宁州城传来的消息,秦王人在宁州。
“这王八蛋什么意思?”严冬尽坐在船舱里问。
这会儿船舱里坐着莫良缘,陆大公子,还有钱敬。
“秦王故意让我们知道他人在宁州,”严冬尽说:“他也想让我们去宁州。”
陆大公子道:“看来于秦王而言,他如今只想先取了睿王爷的性命。”
钱敬的心脏猛地收缩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严冬尽往椅背上一靠,道:“那我们还去宁州吗?我们去了宁州,不正好称了秦王的心愿了?”
“是不是大军先去香州城?”钱敬道。
陆大公子皱一下眉头,但并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来。
莫良缘抬头看着严冬尽道
:“你想去香州城?”
严冬尽没说话,这事他还要想想。
“一定是要先去香州城啊,”钱敬见严冬尽又犹豫了,急得从坐椅上站了起来,大声道。
“先生莫急,”莫良缘又看向了钱敬,轻声道:“秦王一直都想要王爷的命,不是吗?”
钱敬说:“小姐,秦王既然想诱使辽东军去宁州,那在下想,他一定同时往香州城方向增兵了。”
“那又如何?”莫良缘说:“王爷之前便不敌秦王的三路大军,如今秦王增兵,于王爷而言,不过是又多了一支要他命的军队罢了。”
莫良缘这话听在钱敬的耳中,极为刺耳,可钱敬不能发怒,他得忍着。
莫良缘看着钱敬笑了一笑,道:“先生莫要生气,我们的计划,秦王一概不知,不是吗?”
陆大公子这时开口道:“看秦王自传消息,他对睿王爷派先生前来的事,也并不知情。”
“若是按秦王的计划走,我们辽东军是弃了王爷,前往宁州杀他,这样一来,王爷会恨我们不救,所以与我们恩断义绝,”莫良缘轻声道:“就算他这次杀不了王爷,王爷也不会再用我们辽东军。”
陆大公子也是一笑,道:
“秦王绝想不到,睿王爷会不惜自己的性命,主动下令我们辽东军前往宁州城。”
“小人怎么会懂君子之心呢?”莫良缘语调凉凉地说了一句。
钱敬能扶佐睿王,那这位就不可能是泛泛之辈,听了莫良缘和陆大公子的话后,钱先生冷静了下来,知己知彼,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如今秦王对他们一无所知,胜算其实并不在秦王那里。
“香州城我们本就是要放弃的,”莫良缘这时又道:“我们救了王爷就走,这样一来,秦王不说四路大军,他就是再派两路大军,又能如何?”
钱敬坐下了,看向严冬尽。
严冬尽却是看着莫良缘,道:“可秦王这一增兵,你和陆大公子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算日子,我们会比秦王的军队早到香州城至少三日,”莫良缘说:“有这三天的时间就足够了。”
严冬尽心头发慌,又强自将这股慌乱压下去,严小将军又问陆大公子:“陆大哥你的意思呢?”
陆大公子说:“计划不变。”
严冬尽额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