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哭着点头,听莫良缘让她喝些水,安平公主便乖乖听话地,边哭边喝了小半碗水。等她放下水碗,下一刻她就被莫良缘一搂肩头,拥抱住了。
“以后,”莫良缘说:“以后的日子会变好的。”
莫良缘也不确定自己这话是不是会实现,现在天晋的江山,就跟这会儿廊外的天一样,风雨飘摇,谁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个什么样子?不过莫良缘就想着,她总得让安平这小姑娘先安心下来才行。
安平公主被莫良缘抱在怀里,这让她想起以前在帝宫看见莫良缘的样子。要怎么让一个人对你信服呢?无疑就是让这人觉得你足够强大,而在安平公主的心里,哥哥是这样的一个存在,莫良缘也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我会照顾你的,”莫良缘轻拍着安平公主的后背道:“所以公主殿下不要怕。”
安平公主小声道:“我叫安平。”
“好,”莫良缘从善如流地道:“安平你不要害怕。”
安平公主轻轻嗯了一声,眼泪却还是止不住。
莫良缘没劝安平公主不要哭,这个时候不让哭,你又能让她做什么呢?
达摩正殿的门过了好一会儿才重
新打开,严冬尽从殿里走出来,看见莫良缘陪着安平公主站在廊下的角落里,严小将军这才知道,原来安平公主也在。
莫良缘看严冬尽。
严冬尽点一下头,说:“都好了。”
莫良缘这才拉安平公主说:“随我进去吧,再看看你哥哥。”
安平公主被莫良缘拉着到了睿王的棺椁前,这会儿棺盖还没有合上,睿王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楟里。赵季幻给他选的寿衣衣领很高,将睿王发黑肿胀的脖劲给完完全全地遮住了,这会儿的睿王合目躺着,脸上没有往日里冷峻的神情了,也不用再压抑内心的焦灼,这会儿的睿王反而给了人一种安逸感。
安平公主连喊了几声哥,以往虽说不常见面,但只要自己喊,总会回应自己的兄长,这一回不会再回应自己了。在殿外已经接受自家哥哥走了的现实,这会儿安平公主被迫再接受一回这现实,可一回看着无论自己怎么喊,都不会再睁开眼睛的兄长,安平公主放声大哭了起来。要不是有莫良缘在旁边扶着,安平公主这会儿得瘫软在地上。
安慰安平公主的事轮不到严冬尽,严小将军在睿王的棺椁前又站一
会儿,冲被赵季幻带过来的棺材店老板招了招手,让这老板跟他走。
办红白喜事,总要有个主事的人,严冬尽将现在自己这边的人手都看了看,没觉着谁能操办睿王爷的丧事,本来钱敬可能会,可钱敬先生这会儿病在床上爬不起来,硬让这位过来主持睿王爷的丧事,严冬尽估计这能要了钱敬的命。
赵季幻买棺材,顺便把棺材铺的老板带了回来,这就帮了严冬尽的帮,在严小将军想来,你卖棺材的,总应该知道这丧事要怎么办吧?
棺材铺老板已经年过六旬了,驼着背,瘦小枯干的一个小老头儿,但站在严冬尽的跟前倒不显唯唯诺诺。
严冬尽说话之前,先给棺材铺老板很恭敬地行了一礼。
老板一愣,回神后忙给严冬尽还礼。
严冬尽没受老板这一礼,道:“您贵姓?”
老板忙道:“将军客气了,小的免贵姓姜。”
严冬尽便道:“原来是姜老板,我们这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知道这事儿得找白执事来操办,可现在我没办法去找个白执事来了,这丧事我想劳烦姜老板你操办起来。”
严冬尽这话说得很客气,身段也放得很底
,这让半夜被赵季幻砸门,又刀架着脖子,硬拖过来的姜老板消了气。
“我不怎么懂,”严冬尽跟姜老板诚恳道:“王爷不是寿终正寝,我所求不多,只能让王爷给入土为安,姜老板你给看看,我们要怎么送王爷最后一程才好,还有,这山里有可埋骨的地方吗?”
姜老板不是给人主持丧事的白执事,可怎么办丧事这一套的东西他还都懂,毕竟说白了,他就是吃死人饭的。严冬尽话说得诚恳,姜老板也就不推辞了,当真认真为睿王想了想,才小声跟严冬尽道:“将军当真要将王爷安葬在这里?”
严冬尽说:“我也不知道这地方好不好,但这是王爷生前自己选的地方。”
“此山名为隐龙,”姜老板跟严冬尽说:“这达摩禅院是个老寺了,地方是个好地方,选个在山南北有水的地方,将王爷安葬就是了。”
“可以,”严冬尽点头,再不懂,面南背北这个方位好,他还是知道的。
“再有,”姜老板压低了声音跟严冬尽道:“这最要紧的是,谁来摔老盆儿呢?”
“什么?”严冬尽没听懂姜老板这话。
姜老板说:“老盆儿。”
一直站在一旁的赵季幻这时开口道:“这里的人家出殡,长子要替老人摔一个瓦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