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这一口血吐出来了,人反而感觉好一点了,冲慌了神的杨稻生摆了一下手,嗓音暗哑地道:“本王无事。”
杨稻生怒气冲冲道:“折烽就是个无赖!他怎么,他怎么能这么,这么毁一个女子的名节?”
秦王闭眼躺在床榻上。
“不能让折烽这么胡说八道下去!”杨稻生说。
过了好一会儿,秦王才睁开双眼,这间卧室有厚实的墙壁,门窗紧闭着,可仍是挡不住那些污言秽语。
“王爷,”杨稻生急道:“必需让折烽闭嘴,众口烁金啊,王爷!”
“要怎么让他闭嘴?让邹荣宗出城与他战一场?”秦王问。
杨先生顿时就哑口了,他无法保证,邹荣宗可以战败折烽啊。折烽身后还有一个严冬尽,辽东铁骑的战力还在折家军之上,邹荣宗出城迎敌,让莫折两家联军灭了怎么办?
“挑唆之言,对辽东军的作用不大,”秦王这时道:“这出乎本王的预料。”
杨稻生说:“王爷,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城外的折家军。”
杨稻生已经将话竭力说得婉转了,能不能想办法让辽东大将军府内讧,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要紧的是,让在城外污
言秽语叫骂的折家军闭嘴啊。
能把秦王爷气得吐血,让杨先生焦急到失了方寸,这主要还是折大公子这通骂,在外人听来,他不是在毫无根据地胡说八道。这就好比,有人跟你说,昨天看见一头牛在天上飞了,那这话没人会相信,因为是个人都知道,牛不会飞,可若是有个人跟你说,昨天某某某家把自家的耕牛给吃了,甭管这事是不是真的,总归这话是有人会相信的,因为牛肉它的确可以吃。
傅美景在宁州,与秦王同住秦王府,这是宁州城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傅美景的确是寡妇,是先皇的妃子,这是事实,秦王的妻儿全死于京城,秦王爷到了如今也没有继娶王妃,这也是事实。寡妇门前事非多,你这还孤男寡女同居一府,基于这个事实,折大公子恶意编排出来的话,是真的会有人信的!
“她莫良缘不是说了,傅太妃娘娘已经死了吗?”城楼上,邹荣宗是在试图将局面搬回来的。
“这是莫大小姐想给先帝爷留些脸面,”折大公子想也没想地便接话道:“有个跟儿子一张床上睡的爱妃,你以为丢的是谁的脸?”
“对了,傅美景身边
是不是带着一个小孩儿,你家王爷说那小孩儿是圣上啊?”折大公子一脸的讥讽,“邹荣宗啊。邹荣宗啊,你们这些人不如好好去查一下那小孩儿是谁吧,那个不会是你家王爷与傅美景生下的野种吧?”
“你,”邹将军目瞪口呆之下,只能是冲城下吼一句:“你信口雌黄!”
“他李祈现在是没本事让女人给他生儿育女了,”折大公子说:“可他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他还是有这本事的,他进宫看他亲母妃的时候,也可以去一趟他傅母妃那里啊。”
与这等人物对骂,邹将军怎么可能是对手?
见城楼上的敌将,被自家大公子说得哑口无言了,折家军又开始起哄叫骂,将自家大公子方才的话,再往深了编排一下,从折家军里众军汉嘴里骂出来的事,完全可以编成一部儿子与小母之间的偷香艳情记了。
“他们这是要逼死我!”秦王都承受不住的骂声,另一个主人公傅太妃娘娘,又怎么能承受得住?
将桌上的摆件都推掼到了地上,傅美景面部几乎是扭曲地喊道,前半生除了未能争到皇后这个尊荣外,一切都风光顺利,后半生过得颠沛流离
,寄人篱下,傅太妃娘娘觉得自己已经已经将这先甜后苦的日子过到头了,没想到更苦的,更羞耻地日子在这里等着她。
“我没有,”傅美景怒火发泄之后,又伤心欲绝起来,被人冤枉,泼脏水的滋味不好受,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人活生生骂成了乱了伦常的荡妇,自己却又无从辩白,傅太妃娘娘哭得伤心。
年欢喜静静地站在一旁,哪怕屋子里这会儿已经是一片狼籍了,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欢,欢喜,”傅美景哭着哭着,就喊年欢喜。
年欢喜这才应声道:“奴才在。”
年欢喜比莫折两军联军先到的宁州城,只是他刚进宁州城,就被秦王府的人抓住。没见秦王之前,年总管就被秦王府的人一阵好打,几乎打去了半条命,半昏迷半清醒之间,他听见狱卒说,太妃娘娘说此人的命由王爷作主。
狱卒以为年欢喜已经昏迷,听不见他们说话,可年欢喜被打去了半条命,神智模糊之间,还就是听清了他们的对话,并将傅美景的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秦王在年欢喜事上,表现出了宽宏,他没有记在京城时,年欢喜带人追杀他的罪,
而是恩准年欢喜继续去傅美景的身边伺候。
而再次见到年欢喜,傅太妃娘娘表现得很欣喜,喜及而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