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秦卓眼皮一翻昏睡了过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周汉青倒是没有起疑心,只以为傻子舍不得亲人。
尤其是听见秦放那句传宗接代,他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还传宗接代呢?傻子生出来的孩子不还是傻子吗?难不成你们还指望傻子为秦家报仇?”
“得了,别做梦了!”
目送着秦放与老王妃上了囚车,周汉青转头又吩咐说:
“押送路上要是有人试图逃走,格杀勿论!”
他的目光阴森冰冷,仿佛根本不把秦家之人当刃看待。
说完这话,他便带领着无数禁卫军离开了镇北王府。
在这之后,王府众人也是在绝望和不甘中,缓缓踏上了流放的道路。
看了看昏死过去的秦卓,殷东秀泪流不止。
她又何尝不知王爷王妃去了京都就是个死,可她没办法改变什么,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卓去送死。
王爷王妃没有任何反抗,乖乖的上了囚车,分明是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为秦卓争取那么一线生机。
她们这些即将成为秦卓夫人的女子,又怎么能辜负王爷王妃的良苦用心?
由于秦卓昏迷,而兵卒又急切催促众人赶快上路,无奈之下,队伍之中唯一的习武之人只好将秦卓背起。
实际上,秦卓半路就已经苏醒。
他却没有声张,而是沉默着用视线扫向毒雾。
镇北王府中就只有十九人活着走出,此刻都在垂头丧气的默默前行。
这些幸存者之中,七人是秦卓的嫂嫂,其他人都是府中的家丁仆役。
定睛望去,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十分的沉重。
这份沉重不光来自于镇北王府变故,更多的是对未来的绝望。
从北凉镇北王府去往宁古塔,期间路途无法计数。
要是徒步前行,没有大半年时间根本无法抵达。
而镇北王府众人又被那周汉青剥削到简装出行,别说是金银细软,就连粮食和御寒的衣服都没有。
再加上一路都有全副武装的兵卒看管监视,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半点捷径可走。
秦卓心中暗自腹诽,心说这新帝真是口蜜腹剑,说的倒是好听,可实际上压根就没打算放过这些镇北王府余孽。
……
镇北王府的变故已经被北凉所有人得知,当众人被押解离开的时候,不远处就已经距离了许多人。
这些百姓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其中有些人因早年受过王府恩惠,此刻纷纷摇头叹息。
有些人受过王府惩戒,自然是幸灾乐祸,恨不得王府众人就此死绝。
有些人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口中冷嘲热讽不断。
有些聪明人猜得到真相,却也不敢为王府之人打抱不平。
总而言之,所有人各怀心思,脸上表情也是各不相同。
镇北王府众人之中,秦卓被李青风背着,另外六名嫂嫂将他护在中间,生怕被那些兵卒暗中袭杀。
镇北王一路走到今天,期间自然树立了不少的敌人。
那些人放在以前,可能还会因为镇北王的权势而忍气吞声,报复更是不敢。
可如今镇北王被新帝处处针对,镇北王府已经树倒猢狲散,大树倒下,那些人自然也就没了忌惮。
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到,流放宁古塔这一路上,肯定少不了要被敌人针对。
走出一段距离,秦卓发现李青风已经沁出香汗,便不忍心继续装昏迷。
只是跳下李青风后背,他依旧在装傻充愣。
为了维持表面上这份来之不易的短暂宁静,秦卓不断的暗自观察四周情况。
在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中,很有可能就隐藏着想要谋害他们的人。
这些人或许是为了报仇而来,或者是为了他的七位嫂嫂。
想到这里,秦卓心中暗叹一声。
自己这七位嫂嫂风华绝代,个顶个的绝美,即便是放在皇帝的后宫,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在成为秦家的媳妇儿前,她们身边已经聚集了不知道多少追求者。
有资本追求七人的都不在少数,就更别提那些没资本,却又觊觎七人美色的人了。
如今镇北王府倒了,七位嫂嫂也落难,很难不被居心不良的人盯上。
只不过当麻烦真的找上门的时候,如此境地的众人又该何去何从?
难不成真要指望那些全副武装的兵卒保护自己?
这显然不现实!
在前进的路上,秦卓就不止一次的发现有兵卒眼神不正看向自己的嫂嫂,这些人自己都想对七位嫂嫂出手,就更别说保护她们了。
王府众人提心吊胆,一路上始终沉默,只是低头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