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曲子在最巅峰的时候突然中断,让众人听得欲罢不能,回过神反倒怪起了余念,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白白祸害了一场音乐盛宴。
台上,余念这一下摔得不轻,半天都爬不起来。曾醉蝶满头的虚汗,好不容易平息了气息,就赶紧跑去扶她起来。
两人皆是一脸狼狈,互相搀扶着就想灰溜溜下台。可偏偏这个时候,台下的抱怨传到了余念耳中。
余念被温桐颜的曲子影响,本就心浮气乱,被难听的话一激,想都没想就推开了曾醉蝶。
“都怪你唱破音,害我在大家面前丢人!”
这句抱怨一出,曾醉蝶也怒了,她是为了谁才丢的人,又是被谁拖下水,余念这个白痴还有脸怪她,当即一句话堵了回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两人竟然在台上争吵起来!
望月楼里这些公子小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表演出丑也就是让大家调笑两句,可当场翻脸这种事就是真的丢人丢到家了,尤其还是害人不成反目成仇。
一时间,在场不少人都面色古怪的望向温桐颜。
这个温家大小姐,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一手导演出这场好戏的温桐颜并没有得意,两个娇生惯养的小丫头而已,她要是连这都应付不了,
岂不是白活一世。
热闹看的差不多了,她也准备悄然离场,怎料那争吵的两人吵来吵去又把矛头指向了她。
余念这个做事不过脑子的,被曾醉蝶一刺激,竟然举起剑就朝着温桐颜砍来!
“温桐颜,我杀了你!”
舞台本就不大,她们离的又近,温桐颜一抬眼,甚至来不及反应,银闪闪的剑尖已经到了面前。
耳边这才响起众人的惊呼,景哲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拍桌案,飞身而起。
“余念,住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人还在半空中,余念的剑尖已经碰触到温桐颜的鼻尖。
眼见这张绝美容颜就要血溅当场,有人下意识就闭上了眼,不忍再看……
当是时,只听一声脆响,那直取性命长剑一偏,擦着温桐颜的脸颊飞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温桐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长剑飞出,剑尖划破脸颊带来的疼痛才让她惊醒,顿时汗湿了衣裳。
好险,她竟然差一点就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等惊魂未定的她眯起眼,看着余念在地上抱着手后退,那只握剑的手上,虎口处已全是崩开的血,而余念惊恐的眼神正直直望着她……面前的一处。
温桐颜的视线随之偏移,古筝的琴弦上,竟然安静的躺
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莲子!
黑白分明的双眼瞪大,她突然抬头,楼上厢房里,一角大红衣袍消失在窗口。
真的是他!
温桐颜确信,能将大红穿出绝世风采的男人,她活了两世也只见过这一个。
可是,他为何会在此出现?是为她而来,还是别有所图……
且不说她心中如何思虑万千,这低头抬头的片刻,景哲也已来到台上。
只见他阔步走到余念身边,后者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做了出格的事,慌忙拉扯着他的裤脚求救。
“姐夫,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的手,我的手突然就不听话了,我没有想要杀她,真的,姐夫你相信我!”
没脑子的白痴!景哲此时真心不想理会这个只会给他找麻烦的小姨子,但是想到安国公,他只能强忍一脚踹开的冲动。
“来人,余小姐犯了癔症,把她押回安国公府,好生看管!”
闻言,温桐颜收回眼,心中冷笑,好一个癔症,她可是差一点就死了,一句不痛不痒的癔症就想揭过?还押回安国公府,摆明了就是怕她去余家拿人!
“慢着!”温桐颜起身,捡起长剑倒提手中。
余念还在挣扎,哭着喊着自己没有癔症,见到温桐颜,就像见到鬼一样瞪起双
眼,“是她,都是她搞的鬼,是她用曲子迷乱了我的心智,我的手才会失控的!”
嘴角微扬,温桐颜缓慢的靠近,那镇静的气场随着她的步伐竟然变得沉重起来,一步一压升。
景哲心底一惊,这样的气场,怎么也不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该有的。
脚步微挪,挡在余念身前,“来日待念儿清醒,本王定带着她登门道歉。”
嘴角的弧度扩大,此时的温桐颜如同一株妖异的罂粟,绝美中泛着剧毒。
她笑得温婉,语气也温婉,“殿下严重了,念儿妹妹这不是犯了癔症吗,刚好颜儿知道如何治疗,就不必等到来日了。”
景哲心头狐疑,但毕竟温桐颜才是苦主,他不好护得太过,况且众目睽睽之下,他相信以她的聪明,也不会做的太过分留人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