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眨眼而逝,马车平安抵达汴京。
温衡双腿残废,温桐颜并没有迁怒陌流离,因为说到底,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明明重活一世,却处处心思手软,放任敌人逍遥自在!明明发誓要保护好她爱的人,却让他们因自己而受伤!
这三天,她想了很多,以前一直逃避的,不愿意面对的问题,她都逼着自己给出了答案。陌流离、景修、景哲、温初云、余容、蕙兰……从回到汴京这一刻起,她将收起父亲口中的善良,因为那不叫善良,而是愚蠢!
一路护送他们的陌流离在进入城门时离开了,一袭红袍眨眼间消失在人流中,没有给她告别和……道谢的机会。
而另一边,有陌流离这个超级高手护送,听兰提前一步回府,找汴京最出色的木匠打造了一副轮椅,是以当风尘仆仆的马车甫一停在相府门口,管家就推着轮椅上前,将他抱到了轮椅上,白婉玉一路推入府中,早就打过招呼的下人们也没有做出惊呼、失措这些损伤温衡颜面之事。
当天下午,比他们仅仅晚了一夜出发的大队伍也抵达汴京,一家三口商量好了对外说辞,温桐颜跪在温衡和白婉玉面前。
“你这孩子!”温衡腿脚不便,说完便让白婉玉去扶她起来。
她不起,只是一拜至地,道:“这一拜,多谢爹娘赐予女儿第二条命!从今往后,女儿不会再辜负爹娘的期望!”从今往后,由她来守护一家人的幸福!
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口,可是知女莫过母,白婉玉早已从她的言行中感受到了一二,一声长叹,最后说出口的话却和温衡无二。
“你这孩子……”叹息完,白婉玉将她扶起,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
回到七皇子府的时候正赶上饭点,温桐颜本打算去景修院子跟他一起用膳,却被下人告知,府上来了客人。等到了大厅一看,景哲、温初云、余容,承王府三位主子一个不落,就连许久未见的张果儿都不知为何也在场。
“媳妇媳妇儿!”见到她,最开心的当然是景
修,第一个冲了上来,就要牵她的手,却在最后一步被人拉住了后领。
阻止景修的自然是景哲,只见他手上一用力,就将景修整个人扯得倒退,随手将双手还在扑腾的景修扔给小七,才大步上前,阴鸷的眼眸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情款款,满肚子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就只剩一声情真意切的呼唤。
“颜儿……”
不知道的恐怕真要以为他才是此间主人!
温桐颜被那一声呼唤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强忍着勾起了嘴角,低眉敛眼,福身行礼,“王爷。”正当景哲被她这酥软入骨的一声王爷喊得心荡神摇、喜不自胜时,温桐颜的视线越过他,对着温初云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王妃。”
这姿态,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可当事人的景哲、温初云皆是一愣,前者皱起眉头,瞥了眼温初云的目光隐隐透着几分不悦,而后者,慌忙起身还礼。
“姐姐折煞初云了。”温初云诚惶诚恐,这才让景哲的眉头稍松。
温桐颜却不理她,目光转向余容。余容只是侧妃,品阶比她低,自然不用她这个七皇子正妃行礼,便只是点头示意,张果儿亦然。
整场招呼下来,众人都被她的气场所慑,目光不由自主都跟在了她身上,温桐颜一边吩咐姚公公去后厨催菜,一边走向景修,后者此时正一副又委屈又气恼的模样,被同样不甘却更加不安的小七紧紧拽着,温桐颜微微一笑,主动牵起他的手,将他带到主位坐下,这才招呼景哲入座。
不动声色间,已然昭示,到底谁才是主,谁才是客!
看着景修牵着她的手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景哲平复了面色,看似无喜无悲,只是那双阴鸷的眼底,已经染上一层薄怒。
刚刚碰了个软钉子,景哲这会儿显然不打算再开口,黑白分明的眼眸在众人脸上转过,最后落到了张果儿身上。
温桐颜淡淡道:“果儿今个儿怎么肯来我府上了,之前我可是请了你几次都请不来。”
她这话玩笑的成分居多,张果儿显然也没在意,只是笑道:“亏我还
特意赶过来看你,瞧瞧,这连口热茶都没吃上,就知道拿我寻开心,不过嘛,看你这损我的劲头,多半是没事了。”
户部侍郎,正二品官衔,想必张果儿是从她父亲那里得知的消息。而据温桐颜所知,张府比相府还远,所以可以推断出,张果儿是一听到她出事的消息,就马不停蹄赶过来的。
这样想着,温桐颜脸上的笑也真诚了几分,正巧姚公公催菜回来,她直接虎着脸,冲姚公公道:“你是怎么做事的,张大小姐来了也不知道奉茶,这传出去别人还不说我们七皇子府不懂规矩!”
“啊!”姚公公一张马脸顿时拉成了苦瓜脸,刚刚才慌里慌张跑了一趟后厨的他是真没看出来温桐颜这是在开玩笑啊,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