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桐颜没有直接提起林玫或者林毅,太后也没有多问,只是把景修喊过去打趣了两句,她不知道景修是怎么跟太后说的,反正离开前岑嬷嬷就给了她赦令。
至于崔贵妃,好像也没有得到景窦的小报告,全程都没有在意她的话。
反倒是许皇后,冰冷的神色有些许疑惑,但是许皇后没有疑惑太久,反而趁机又把海棠推了出来,那副急切的样子,反倒让温桐颜开始怀疑海棠不是许皇后的人了。
于是乎,进宫时三个人,出宫时变成了四个。
不过在出宫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杨美人恃宠而骄惯了,就温桐颜看见的,每次请安都是最后一出场,今天也不例外。
一开始太后也像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可闲聊时突然就问起了贡觉玛之歌。
太后问杨美人,“那块南宫至宝——贡觉玛之歌——你找到没有?”
之前便有言,至宝失窃之事交由太后亲自处理,所以太后这突然一问就显得很奇怪。
“回母后的话,还未曾找到……”杨美人低头前看了温桐颜一眼,那眼里明晃晃的恨意毫不掩饰。
温桐颜微怔,她倒不奇怪没有找到,毕竟全天下只此一块的贡觉玛之歌现在就在她房间里躺着,只是奇怪杨美人对她的恨意到底因何而起?
太后并没有直接怪罪杨美人,而是说了句让众人一奇的话,“哀家这倒是有些眉目。”
不等众人开口,太后喊了声岑嬷嬷,这个温桐颜熟悉的教习嬷嬷当即去了趟殿外,只是回来时,手中还拎着个小宫女。
温桐颜一看,这不是杨美人的贴身宫女柳儿吗?
下一刻,杨美人的惊呼便响了起来,“柳儿?母后这是何意?”
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板起脸,顿时威严乍现,不过太后
并没有冲着杨美人,而是对着柳儿沉声道:“大胆奴婢,说,谁给你的胆子,连御赐之物也敢偷,还不从实招来!”
岑嬷嬷一用劲,柳儿当即跪倒在地,这个小宫女也不敢爬起来,而是不停磕着头,口中高呼冤枉,“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偷过东西啊!娘娘,娘娘你救救奴婢啊!奴婢真的没有偷过东西啊!”
杨美人面色阴晴不定着,温桐颜见她明显是不清楚什么情况,但这个美人还是开口了,“母后,臣妾这婢女是从家里带来的,打小就跟在奴婢身边,这中间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这种时候太后就不会开口了,端着架子,自然有岑嬷嬷解释,“娘娘这话可就不对了,正是这种宫外长大的野丫头才没有教养,最不懂规矩,这种手脚不干净的还算是好的,那些个坏了风气的,老奴可是见的多了!”
温桐颜还是第一次听到岑嬷嬷用这种口味说话,一愣的同时也琢磨过味来,太后她老人家这是摆了明的敲打杨美人呢,至于柳儿,估计就是给她的交代了!
果不其然,这番指桑骂槐的话令杨美人面色难看起来,岑嬷嬷不等她开口,三两下把事情交代了。
原来是冯宝儿这个九皇子妃“投案自首”了,说是柳儿趁着她跟杨美人说话的时候,在她眼皮子底下拿走了贡觉玛之歌,这个小姑娘唯唯怯怯的,只说当时自己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贵重物品,又想着这位柳儿姐姐是杨美人的贴身宫女,所以根本没往偷窃方向上想,直到后来看到温桐颜的彼岸,才发现柳儿是偷了东西。
但是小姑娘说自己当时太害怕了云云,事后又被柳儿威胁云云,反正看着她年幼无知,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没人觉得
这一切都是她编出来的,也没人会去怪罪她。
除了温桐颜、杨美人和柳儿。
温桐颜只当看戏,但那主仆二人可就不依了,柳儿各种高呼冯宝儿撒谎,不过她们也没蠢到把自己设的局吐露出来,只是反过来说冯宝儿贼喊捉贼。
显然,太后对此早有准备,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依然一副没什么表情的威严样子,“你说宝儿诬赖你,那贤妃总不会也诬赖你吧!”
诈闻贤妃之名,除了许皇后,众人皆是一愣。
皇帝四妃只设了三位,除了大家都熟悉的崔贵妃,淑妃一心向佛,早就隐居菡萏庵,至于最后一个贤妃,实在是只知其名不识其人!
杨美人也没见过贤妃,目光狐疑起来。
柳儿更是叫道:“冤枉啊!奴婢根本就没有见过贤妃娘娘啊!”
可惜此时已经没有人理会柳儿了,所有人都看着岑嬷嬷,因为这位教习嬷嬷已经得了太后的命,去请神秘的贤妃娘娘了。
没一会,岑嬷嬷就回来了,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她身后望去,可哪有什么贤妃娘娘啊,除了一个三十左右的宫女,也没别人了啊!
温桐颜的目光在宫女身上略微停留了会儿,这不是那天给她带路的领路宫女吗?
倒不是她记性有多好,而是这个很懂得分寸的领路宫女给她留下了极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