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我来,端水这种粗活怎么能劳烦香兰姑娘呢!”姚公公抢过香兰手中的水盆,正要进前厅,却见刚刚进去的温桐颜又走了出来。
“殿下呢?”温桐颜疑惑道,前厅里空无一人,别说景修了,就连那一盘茶点也不翼而飞了。
“启禀夫人,殿下让您去他房里。”便在此时,有下人跑至她面前道。
熏眉微挑,她越发肯定,这是换成替身了,所以不便在前厅!
“小七呢?”进到景修院子时,温桐颜突然想起,至今还未见这个小太监,心中一突,难不成那替身为了不被发现,对小七下手了?
“哦,小七进宫了,这不是元智宫被烧,太后她老人家担心咱家殿下以后在宫里过夜不方便,便命人重新修葺,昨天殿下回府后,就让小七去负责此事了,说是府中没人比小七更熟悉元智宫,殿下他啊,念旧,希望元智宫修好能跟从前一样
。”
见姚公公解释起来就没完没了,温桐颜示意香兰端了水盆,再从香兰手里接过。
“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在殿下屋里用膳吧,姚公公多准备几个小菜,香兰你去通知几位夫人。”她随口支开了姚公公,才对着香兰点了点头。
香兰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咬唇,点头离开。
不过若是仔细看去,其实她人并没有走远,而是躲起来监视着景修小院!
“媳妇……”屋里,看见温桐颜,景修欣喜地起身,却在看见她手中的水盆时一顿。
她,果然,如此。
纯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猩红,可惜转身去放水盆的温桐颜没有看见。
他迎上,继续未完的话:“媳妇儿。”
只可惜,这间隔的时间有点长,让她误以为是两句话,媳妇儿,是替身的习惯用语,他会连着喊两声……这样,她就放心了。
于是,她递上拧干的湿毛巾,道:
“殿下,洗手吧。”
无言的接过毛巾,水是温的,从后厨到前厅,再从前厅到他屋里,这个天气如此辗转早就凉透了,于是他明白,她是特意去换了水的。
就这么想要试出他是不是真傻吗?
好,如她所愿!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替身”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双手,那认真的模样让她又一次晃神,此情此景,竟然又似曾相识!
但是对鬼魅的执着让她压下了这丝恍惚,柔若无骨的小手放上腰间,唯恐替身暴起伤人,她可是特意回屋换上了最毒的毒针。
“替身”很安静,洗完手,也不用她多言,直接走向了茶点,她早就看见了,那盘被景哲动过手脚的茶点早就端进了他屋里,至此一点她就肯定,景修,是不傻的!
不但不傻,还看穿了景哲和她的意思!
否则,又怎么会把蜜望子也带进来?
不,应该说,景修好歹也是堂堂皇
子,又怎么会把招待客人用的点心带回屋里继续吃?
即便是在相府,这些点心也是用来赏赐下人的,还是最下等的仆役和奴婢,像香兰这样跟在她身边,平日里宠惯了的,根本都不屑。
若不是明知他们想用景修过敏的蜜望子来试探,又何须如此自贱?
恐怕这“替身”对蜜望子并不过敏,却会演一出过敏的好戏给她看吧!
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肯演!放在腰间的手指拨动,除了制敌的毒针,她也准备了迷针!只需轻轻一扎,就可以让人睡上个时辰,足够她查清楚!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冷笑连连,看着“替身”连吃了五颗蜜望子,心里默数。
五……四……三……二……一……倒!
高大的身形微微一晃,纯净的眼眸看着她,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哪怕片刻的犹豫,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闪过一丝悲哀。
他生来早慧,
被景皇遗弃时早已心韧如铁,那个女人死时,他又太小,不知遗弃是何物,可此时,他却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那种感觉从胃里翻涌出来,席卷过胸腔,直冲上眼,眼里的炙热让他一惊,如果在这种时候变回红眸,岂不是前功尽弃?
她已经遗弃了景修,如果再遗弃陌流离,他该怎么办……
想都没想,他动用最后一丝护体内力将异动镇压。
这是第二次!
温桐颜眼中,“替身”只是晃了晃,便砰的一声倒地,恰好掐着她心里的点,那声响——倒也逼真。
“殿下?”她先是唤了一声,没有反应,才小心翼翼靠近了一步,“殿下这是怎么了?”
“替身”嘴角流出白沫,与死去的十三皇子一模一样!
她心中一突,立刻靠近。
同时,迷针已在指尖!
“果儿,江娘,请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我找到的——是杀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