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的脉搏是忽快忽慢的,温桐颜不确定这其中有多少是因为内力冲突,有多少是因为过敏,但过敏一定不会是陌流离这样。
沉稳,如鼓。
难道只是她想多了?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欣慰,却也有不甘……思忖之后,她将他翻转过来,让他平躺在床上,先是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掰开他的嘴……
一番检查之后,她终于相信,他没有过敏,只是喝醉了。
“竟然真的喝醉了。”苦笑之后,她给他盖好被子,才收拾了下衣衫不整的自己。
生平第一次使美人计就成功了,还真让人开心不起来呢!
脖子上忽然有些疼,她一阵摸索,才发现是挂着彼岸的红绳勒住了脖子,而那块玉珏早在亲热中掉到了后背。调整过来后,冰凉的玉珏刺得肌肤有些疼,也让她被他熏得微醺的醉意彻底消失。
清醒过来,她开始理智分析。
动作可以一致,形体可以相似,甚至脸都可以长得一样,但是身体做不
了假。
景修过敏,陌流离不过敏。
如此,足以!
“或许,只是因为表兄弟的关系吧!”熄灯时,温桐颜甚至想到,就算那张面具下的脸跟景修一模一样她也不会再觉得奇怪了,又或许,那就是他以面具示人的原因?
在陌流离怀中找了个舒服位置入睡的温桐颜不知道,等到她的呼吸平稳,那个早就醉倒的人醒了!
猩红眼眸睁开,苦涩、庆幸、内疚、怜惜……种种神色在那张红色画纸上泼洒开来,构成一幅复杂却生动的画作,名为——初尝情滋味,惶惶不敢语。
不同于昨天的早有准备,今天他是真的被骗了个措手不及,好在,他本来就不过敏!
两个身份,两个身体,很可笑吧!
他曾经有多痛恨,如今就有多庆幸。
可没等他感慨完,怀中已经睡着的她突然不安地扭动起来。
“爹……娘……安儿……香兰……不要,不要!”呢喃声从细不可闻一点一点放大,随着最后一声惊呼,
冷汗瞬时间浸透了她的衣服。
“颜儿,颜儿,醒醒,那是梦,梦里都是假的,不要怕,有我在。”
白天的回忆化作了梦境,血淋林地重现,可她明明身陷其中,却只能像个看客,眼睁睁看着悲剧重演,依然无力阻止。
这种无力感让她简直要疯掉!
看着香兰又一次在她怀里咽气,浑身浴血让她分不清那是前世香兰的死,还是她根本还活在果儿、江娘死去的那一天!
香兰皮糙肉厚,不怕疼的。
骗人,怎么会不疼……骗人……安慰的话成了魔咒,成了梦境里不断循环的噩梦!
直到他醇厚的嗓音渐渐响起,将一切恶和恐惧驱散。
“陌流离……不要离开我。”
黑白分明的眼眸睁开,她多庆幸他有一双猩红眼眸,因为这样,即便在黑夜中,她也可以看见那猩红的目光,知道是他,知道他还看着她!
这一点,无比让人心安。
说着,她更加用劲地抱着他,像是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
“我在,我在,”面具下的眉头微蹙,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那汗湿的触感让他担心她会着凉,“我不会离开你……把衣服脱了好不好,会着凉的。”
轻柔的询问让她耳根都红透了。
是他,让她知道有种叫做内力的东西是用来烘衣服的,不是吗?
她抬头,努力望着那抹猩红,“陌流离,你干嘛?”
猩红眼眸一怔,随后莞尔之色闪过。
你干嘛?
干你!
相府……山洞……琉璃宫,一次又一次的记忆闪过,那些曾经委屈、无奈、愤怒的记忆,此时只剩甜蜜。
“干你!”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
夜,春色无边。
……
承王府。
云苑。
“你说什么!”温初云一把抓住了“玉兰”的领子,那张娇弱的脸上满是凶狠之色。
“少宫主体内的护体内力又一次和血玉功冲撞,好在白婉玉去的及时,用了天山雪莲,此时已经无碍了。”伪装成玉兰的男声重复道,毫不
在意的口吻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她要杀人的眼神。
温初云松开“玉兰”衣领,踉跄了两步,不可置信地呢喃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后遗症……”
“玉兰”耳尖,应答如流,“并非如此,听蓝姑娘说,是景哲昨天去了一趟,逼着景修吃了蜜望子。”
“什么!蜜望子?”盈盈秋水里目光闪动,对此她知道得并不是很详细,只是在太后寿宴之后调查出他小时候确实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