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醒来就看见梦中那张数次出现的面具,温桐颜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
爱?她爱他,否则她早就用毒针扎死他了,为了区区皇位……对,今生她嫁给了他,可是前世呢?
如果说景哲是刽子手,温初云就是监斩官,而他,是她的主子!
恨?她当然恨他,欺骗她的感情,欺骗她的身心!害了她前世还不够,今生连她的心也要折磨吗?
重生之初,她以为她不会再动情了,是他融化了她心里的坚冰,可是现在却告诉她一切不过是阴谋,不过是他争皇位的骗局!
她抬手,脱下了那张银白面具。
其实早在她睁眼之前他就醒了,只是贪恋她的体温而不愿意醒来,他怕醒来她会叫他滚。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温柔的摘下了他的面具,轻声问道:“我该叫你景修,还是陌流离?”
这样的她重新给了他希望——难道她原谅他了?
欣喜之色在睁眼的同时爬上了眼眸,那是一双,猩红眼眸。
“原来是陌少宫主啊!”她似感慨道:“妾身突然很好奇,少宫主这样来回奔波累不累?”
“
什么?”她的语‘气明明没有昨天冰冷,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却有些不安。
很快,他就知道这份不安来自何处了……
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弯,里面却没有半分笑意,她浅笑着,问他:“妾身的意思是,每晚在承王府和七皇子府之间来回奔波,这样累不累?”
猩红眼眸一怔,她,是试探吗?
“怎么?能不成陌少宫主昨夜没去承王府?”
她随意的态度吓了他一跳,她怎么会知道!
可还没等他否认,她又说了一句:“还是陌少宫主又想说些谎话来哄骗妾身了?”
这句之后,她没有再开口,只是继续着让他不安的浅笑,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是透过他的身体,直接看进了他心里。
可若是她能看见他的真心就好了,而不是残忍的真相。
良久,他回答她,“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骗你,是,我去了,为了你,不累。”
“打住打住,陌少宫主可千万别说是为了我,若不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少宫主又何必花费这么多心思……”
一直这样的讽刺终于让他忍不住,怒道:“是,我是隐瞒
了我就是景修,但是温桐颜,我对你的心意,你真的看不到吗!”
“是啊,看着我在陌流离和景修之间煎熬……这,就是你的心意?”一句话,便堵住了他所有的怒。
“我不和你吵,乖乖呆着,过几日我会带你去云国……”至于其他,恐怕他现在说了她也不会信。
“陌流离,让我走吧,”等他快要走到门口,她终于压下了心里那一口气,似平静,似哀求道。
高大的身影顿住,“你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唯有这一件……我办不到!”
……
这是知道真相的第二天,温桐颜三人再次以被点睡穴作为逃跑失败的结局。
这一夜,她梦到了太子设的赏桂宴,原来那一夜,在二楼的是他。她不仅看到了他,还看到了被白宣之称为蓝姑娘的温初云。
那双染满了鲜血的纤纤细指,仔细而熟练的剥着莲子。
多熟悉的一幕啊!
前世,温初云就喜欢这样剥瓜子,一盘一盘的剥,剥下来的瓜子肉她自己不吃,都赏给了她,那时候她多感激涕零啊。
第三天,她看见了刘青花墓边,他吩咐温初云
,杀了张果儿。
明明是景修的时候,他一口一个张果果,两人关系那么好,可是一转身,他就让人杀了她,只因为碍眼,只因为怕身份暴露。
那么她呢?
如果她要揭露他,他是不是也会杀了她!
第四天、第五天……日子一天天过去,温桐颜要离开的心越来越坚定。
这天,是景哲二十岁的生辰,今天,皇帝就要宣布景哲的封地,等封地王府建好,承王府上下就要搬去封地。
而今天,也是她逃离的唯一机会!
这几天,她们已经摸清楚了陌流离的行动规律,他是守着温桐颜不假,但买菜,打听消息这些事都落到了他一个人的头上,因为他不放心让听兰和香兰离开牡丹阁。
万一这两丫头跑出去一个,定会通知相府,届时不怕温衡夫妇上门要人,就怕那个疯子得悉赶来。
开始几天,他外出时就会把三人都点了穴,可是后来温桐颜以腹中孩儿为要挟,也谈不上要挟,因为他自己也清楚,点穴是压制她体内血液和神经流动,这样对孩子不好,久了甚至会伤害她腹中的孩儿。
所以后来
,他就点香兰和听兰,并放言,如果她敢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