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宫里,云皇堂堂一国之君,却在和一位侍卫打扮的人频频交谈,这番情景可以说是很奇怪了,但谁让人家主子有口难言,这让大殿里的云国众臣不满却无奈。
作为礼部侍郎,陈元朗也在大殿之中,只见这位让景国上至君王下至群臣头疼不已的年轻侍郎,此时面色凝重,望着那侍卫的表情,如临大敌。
没有人比陈元朗更清楚他们的云皇有多厉害了,要知道云国现在礼部那一帮子嘴皮子最厉害的,基本都是小时候受过云皇教导的,可就是这位外交能力极其出色的云皇,都没能从那侍卫口中套出有用信息来!
而这侍卫,仅仅是那武王所带侍卫中的一人而已啊!
武国武王,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陈元朗暗自感叹时,云皇的试探终于停止了。
但是,不是云皇因为试探不出来而停止了无用功,而是那位让陈元朗忌惮不已的武王不耐烦了!
只见一直看着不知何处,也不知道是在认真听他们谈话还是在神游太空的武王抬了抬手掌。
陈元朗一直觉得,他们的太子殿下就够霸气的了,万年面瘫不说,即便是脾气最暴躁的老爷子,也会败在太子殿下的恭敬里。但是今天,武王刷新了陈元朗对霸气二字的认知!
他看得清清楚楚,武王的手掌就那么轻轻一抬,甚至于手肘纹丝未动,腕关节都没有完全离开椅背。除了食指基本竖起,其他四指都自然的弯曲着。
就这么一个略显随意,很显懒散的小动作,刚刚还在滔滔不绝的侍卫立刻就噤了声,甚至于,陈元朗就感觉那侍卫根本是个牵线木偶,说话的开关就系在那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否则,又怎么可能让明明看着云皇的侍卫立刻收声呢!
陈元朗尚在疑
惑间,就见那根微曲的手指缓缓带着手掌又扬起了些,直至手背和手臂垂直。
这个动作就明显多了,原本云皇还因为侍卫的戛然而止有些纳闷,见状,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陈元朗都能想得到云皇又怎么会想不到,不仅如此,云皇更隐隐有一种感觉,恐怕接下来就要进入正题了。
果然,只见侍卫顿了一顿,等武王的手重新放回椅背,才歉然道:“风睿久闻云皇睿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寥寥数语,字字珠玑,让风睿如食仙果,酣畅淋漓,一时忘形,险些误了我家主人的正事,还请云皇见谅。”
原来此人名风睿,风趣、睿智,人如其名。只不过,陈元朗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刚才风睿所言,乍一听是很好听,通篇夸奖云皇,但是究其内里,却是把云皇跟他自己放到了同样的高度!
他也不想想,他风睿不过是个侍卫,区区下人,怎敢把云皇放在同等的地位上相待!
还是那句话,陈元朗都明白的,自然瞒不过云皇,只不过云皇很好的隐藏起了心思,权当听不懂风睿话中之话,只是饶有兴趣道:“噢,原来武王并非游历至此,可是你父皇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本皇?算起来,本皇和你父皇也有二十多年没见了,想当初,你父皇对我家小玉儿一见钟情,宁可不要皇位也要做我云国驸马,没想到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真是光阴不饶人,光阴不饶人啊!”
你风睿不是把云皇放到跟自己等同的位置上吗,云皇更狠,直接点出他跟武王的父亲才是同辈,连武王都不过是小辈而已,也因此,云皇才不跟你一个小小侍卫计较。
而且云皇特意提及武皇追求白婉玉无果的事,就是想说明,如果当初武皇
娶了白婉玉,你武王可能还要称呼云皇一声大伯呢!而娶不成,也不过是他妹妹看不上你老子。
其间弯弯道道多着呢,听在每个人耳朵里都有不一样的含义,但不论是哪一层含义,都不得不让人称赞云皇机智,既搬回了颜面,又不落人口实,乃是最佳应对。
别看风睿年轻,城府却不浅,依旧笑意吟吟,对云皇无比崇拜的样子,没有继续打嘴仗,而是说起了他们的来意。
“吾皇追求婉玉长公主之事风睿也有所耳闻,说来也巧,我家主人就是听闻贵国时隔二十三年再封长公主,特来瞻仰。”
武王是为温桐颜而来?
难道说,是武皇不甘心没娶到白婉玉,所以子承父命,让他儿子来娶心上人的女儿!
这种念头在众人脑中一闪而逝,白泽之第一个色变。
这位一直恪守太子之责,不逾礼,也不管闲事的太子殿下当即道:“实在是不巧,公主的册封大典早在四个月前就结束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们云国的长公主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错过了册封大典还想见公主?
下辈子吧!
闻言,大殿内的云国众臣,连同云皇都是目光古怪,还不敢直接盯着白泽之看,众臣古怪还好,多半是看乐子,而云皇,却是憋笑中又带着一丝欣慰。
众人都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自然没人跟白泽之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