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狼,在屋檐上无声地奔跑,带起一阵风。
“为何是我?”莫日根问。
“这三人你都见过。”蛊群发出微弱的声音:“不易引人起疑。”
黑狼略低下头:“人都杀了,还怕起疑?”
“李景珑心细如发,留下线索,总归不安全。”蛊群答道:“这也是给你一个朝天魔大人表述忠心的机会。”
熟人作案总要安全些,至少刺杀对象在临死前不至于大吵大闹,引起不必要的消息泄露。莫日根也对长安明显更熟悉,省去不少蛊猿四下搜索的功夫。而且翰国兰虽身为凡人,却长期与法宝打交道,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住所周围设下保护自己的禁制?
杀翰国兰,忌惮的是商人惜命,能混迹长安这么久,又身为商队常驻使,府邸应当自有保命禁制。
杀哥舒翰,忌惮的则是凉州节度使对安禄山十分防备,不会单独见使者,莫日根正好打消其戒心。
至于封常清,想必只是顺便,正好如此一来,让李景珑与莫日根结下永不可解的血海深仇……
想到此处,莫日根冷哼一声,说道:“大可不必如此试探我。”
“我们人手不够。”蛊群低声答道:“这倒不必瞒你。”
黑狼耳朵动了动,停下脚步,眼望屋檐下灯火辉煌的长乐坊,内里乐声频传,几栋大屋早早点起了祝寿的灯笼,虽还有七日时间,却已提前歌舞升平,筵席不停。
“来早了。”黑狼答道。
长乐房驼铃驿内,胡女曼妙旋转,全身近百个细碎铃铛随着胡旋舞步一同荡起,清悦作响。胡商们纷纷叫好,比起安西卫府内野蛮斗武,此处则是另一番景象。胡姬一时聚,一时散,到得酒案前,依偎在数十名商人怀中,放肆劝酒,欢笑。
翰国兰一脸大胡子,喝得酩酊大醉,倚在榻上,眯着眼,侍女上前,低声询问几句,便将他扶起,提前离席,扶到后院房中先行歇息。
莫日根无声无息,跃入院内天井,闪身树后,蛊群便嗡嗡地浸入树中。莫日根一身黑衣,与夜色同为一体,紧盯着摇摇晃晃的翰国兰。
只见翰国兰推开侍女,径自进了房中。
侍女转身离去,经过中庭那树时,突然停步,四处看了看,不察异状离开。莫日根从树后转出,瘦削的脸庞带着苍白之色。
他的手中玩着一把飞刀,站在门外,低声道:“翰国兄?”
内里传来鼾声,蛊群飞离大树,低声道:“现在就进去,动手。”
莫日根退后几步,弹指,射出一道气劲,房外顿时嗡的一响,周遭光华流转,出现了一道法术屏障。
“你们猜得不错,他有护身法宝。”莫日根沉声道:“身为贩卖奇珍异宝的黑市头头,怎么会不留点东西傍身?”
蛊群化作万宝,万宝朝内里眺望,只见房中珠光宝气,顿时眼现贪婪之色,带着邪气笑了起来。
翰国兰手上珍珠戒指不住震颤,不多时,他睁开双眼,醒了。
“谁?”翰国兰警觉道。
外头莫日根正在轮番以气劲撞击那屏障,说:“翰国兄,是我。”
“莫日根王子?”
翰国兰脸上带着酒意,一手按着额头,收了屏障,让莫日根进来。
莫日根背上箭囊射出钉头箭,纷纷悬浮空中,悬浮在屋前,屋后。翰国兰在里头洗脸,朝他说着什么。
“泰格拉的未婚妻在城中……”
不多时,只闻房内一声闷哼,先有撞翻摆设之声,但只响了短短几下,便被莫日根快手扶住,万宝当即快步走进,只见莫日根一手按着翰国兰额头,另一手挡着险些被撞倒的屏风。
翰国兰双目圆睁,后颈插了一把破窗而入的钉头箭,喉咙被贯穿。
他整个人直挺挺地朝前倒,却被莫日根的手掌撑住额头,保留着临死前的姿势,血液淌下,流了一地。
万宝先是看翰国兰手上那枚戒指,再看莫日根,眼中充满震惊。
“你怎么杀的他?”
莫日根冷漠地说:“我替他解酒清醒。”
万宝刹那化作蛊群,刷一声浸入地上血液中,嗡嗡蚕食着翰国兰身上淌下的血液,那场面密密麻麻的,犹如蚁群啃噬流淌的粘稠黑糖,极是恶心。莫日根神色不动,只是冷淡地看着。
正在蛊群沿着那血不住往上爬,要吞噬翰国兰尸体时,外头突然响起侍女之声:“老爷,我将热水打来了。”
瞬间蛊群停住,莫日根摘下翰国兰手上戒指,蛊群平地升起,幻化作翰国兰模样,一身竟是毫无不同,接过戒指戴上,“唔”了一声,推门出去。
莫日根则单手提着翰国兰尸体,转过屏风,将他扔在了屏风后。
不多时,万宝所变的翰国兰擦过脸,复又进房来,打量尸身,露出意犹未尽神情,仿若还想吃,莫日根朝他说道:“尸身我带走了,朋友一场,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