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陆许浑身湿透,从缝隙中闪身进来。
“正要出去找你呐。”阿史那琼说,“又跑哪儿去了?”
陆许没有说话,一时竟有些失魂落魄,不理会阿史那琼,径自进了后间。屏风后点着一盏灯,裘永思、阿泰与翰国兰正在桌前商议。
“李景珑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从前你连见他一面也懒得见。”裘永思笑道,“现在倒是关心起他来了?”
翰国兰重重地“嗳”了一声,答道:“我又怎么会知道这家伙身为一介凡人,能走到如今这位置上?”
翰国兰自打驱魔司成立伊始,便与他们这伙人打了不少交道,狐妖案时他恰恰好不在京城,本以为李景珑不过是个寻常凡人,没想到现在竟是成了驱魔司的领导者,不由得感叹人不可尽信传言。
“你就把话说清楚了……小陆?”阿泰见浑身湿透的陆许绕过屏风,朝后院去。
“嗯。”陆许答道。
“你过来看看。”裘永思说。
陆许也不答话,更对翰国兰所言毫不关心,只是回了房,阿泰朝裘永思使了个眼色,裘永思只笑着摇摇头,示意不必太担心他。
翰国兰续道:“当初我不知道那金剑是不动明王宝物,若知道了,还会卖给他?”
“你就省省罢。”阿泰说,“除了他,还有谁会来买?又有谁会用?”
“说说说。”裘永思提笔蘸墨,又说,“这就记下了。”
翰国兰迟疑片刻,说:“这可是说好的……”
“知道了。”阿泰与裘永思又一齐答道。
“你就住兰陵琥珀。”阿泰说,“待我们完事儿了再送你出去,这次办得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知道你下落。”
翰国兰想了想,最后下定决心,说:“好罢,这把剑,其实是个小偷,从洛阳通天塔内偷出来的……”
这话一出,阿泰与裘永思顿时坐直了身体。翰国兰在从前始终不知“智慧剑”来头,只知其是狄仁杰生前佩剑,而传说狄仁杰穷其一生,亦在搜寻与这把剑配齐成套的其余武器的下落。
但直到他死,亦只有这把剑,且锈迹斑斑,未随他下葬,而是被送入通天浮屠的塔底,后来中宗李显继位,浮屠再无人管,时有小贼前去偷掘,便从塔底偷出了几尊玉雕与这么一把狄仁杰的生前武器。
随之存在的,还有一封遗书,翰国兰也曾动过心思,寻找这诸多武器,却渐渐地发现,这剑毫无神通,不过是一把废铁,于是就不再记得,一次商会拍卖时,翰国兰授意手下,将这把剑取出,猝不及防在李景珑面前拍出了一个天价。
其后翰国兰惊诧不已,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稀世奇珍,着实暗中观察了李景珑一番,却见他只是将剑重新打磨抛光,成日带在身边,更无惊人之举,这点重新燃起的新鲜感,便也渐渐地淡了。
“遗书呢?”裘永思说。
“烧喽。”翰国兰无奈道,“有一夜过大漠,着实太冷,为了生火御狼……”
阿泰无奈,抬手示意说重点:“余下五把武器在何处?”
翰国兰想了想,说:“都是遗书上的猜测,我还以为狄仁杰编了几个故事,来哄着后人……”
遗书上并未指明确切的地点,而是绘出了五个符号,分别是……
“你这鬼画符的!谁知道是啥啊!”裘永思看着翰国兰随手画的几个圈,抓狂道。
鲤鱼妖扒着案几边缘,好奇地朝上看,想了想,指着其中一个,说:“这符号好像在哪儿见过?”
阿泰与裘永思马上看着鲤鱼妖,紧张起来,鲤鱼妖想来想去,实在记不得。
翰国兰画完,一摊手,说:“这是我知道的所有了,再问我也没辙。”
纸上绘着五个奇怪的符号,一个也没见过,阿泰与裘永思苦想半天,都猜不出是什么意思,鲤鱼妖则认为是建筑上的某种花纹,猜测良久后,裘永思宣告放弃,说:“不管怎么样,现在咱们已经有了第一道线索,这是个好的开始。”
阿泰原想天魔既然如此忌惮翰国兰一个商人,极有可能是因为翰国兰知道某些至关重要的消息,所以不惜一切代价要将他灭口。而翰国兰在此之前,连天魔都没听说过,更遑论掌握它的什么软肋。法宝商人既对法宝熟悉,那么便应有某些法宝克制天魔……联想到翰国兰是智慧剑的曾经一任拥有者,唯一的可能就着落在不动明王的六器上。
现在终于有了端倪,裘永思更提议不如先去找到,交给李景珑,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得到了一个如此模糊的线索,只得待李景珑归来再行下一步商议。
雨越下越大,哗啦啦地响着,敲打在屋檐下与天井中的池塘。
陆许躺在房中,辗转反侧。
风雪中关城下,无数飞雪交织错落,一刹那散开,如同创世时混沌初辟所爆发的群星,光芒之中,现出莫日根英俊的容颜。他的口中,念诵着自己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