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平南侯的这句话,眼下再也没有谁敢站出来阻碍永无的调查。
想到自己和母亲的所作所为,钟婉灵忍不住收紧了身侧的手,整颗心都高高的挂了起来,大夫人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不动声色的侧过身子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重新站定。
只是这放在平常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如今却显得格外的刺眼,永无玩味的勾了勾嘴角,装模作样冲裴翎珩行了个礼,袈裟在空中画出了个张扬的弧度:“烦请摄政王和王妃稍等,小僧这就还王妃娘娘一个清白。”
王妃……不等钟毓清有所反应,永无就带着裴翎珩的人大摇大摆的向着钟府内院而去。
“好一个国寺的僧人啊!”被当众无视的平南侯面色铁青:“他最好是能够找出这幕后真凶,否则……哼!”
裴翎珩根本没有理会,小心的扶着钟毓清坐到祖母身边,一边心疼的抚着对方肿胀的手腕,一边低声吩咐手底下的人去请太医。
“疼吗?”裴翎珩说话间的热气扑在了钟毓清的腕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布料的原因,她只觉得一股酥麻的感觉顺直四肢百骸传到了胸口,直叫她一颗心脏跳个
不停,只能够狼狈的别开眼:“不……不疼。”
瞧见她羞红了的耳垂,裴翎珩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心头涌动着的那股杀戮的欲望这才缓和了不少,柔声宽慰道:“放心,永无平时里吊儿郎当,认真起来可堪比京都名捕。”
钟毓清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默默地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后这才点了点头:“嗯……”
像是为了应征裴翎珩所说,话音刚落,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年郎就领着人回到堂前:“王爷,王妃,我发现了点有趣的事情,或许跟幕后真凶有关。”
“或许?”听他这么说,躲在一边的钟婉灵终于找到机会发作:“我们请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来玩的,要真是技不如人就赶紧让国寺重新派人来,否则耽误了我姨娘和未出世弟弟的丧仪……那可怎么办……”
话说着,已经带上了哭腔,一派情深义重的模样,简直叫人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白莲花……钟毓清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看向永无:“烦请这位先生说说你有什么发现。”
“王妃客气了。”头一次被人称作“先生”永无有些新奇的挑了挑眉。这才不紧不慢的道:“国
寺接到的报告说钟府每到深夜就会见到亡魂,其中最多的地方就是走廊花园角落,刚刚我去仔细查看发现在这些地方的角落“凑巧”都有不少的红色染料。”
“染料?”裴翎珩眉头微皱:“这跟鬼影有什么关系?”
“报告中说出现鬼影的日子凑巧都是电闪雷鸣的日子。”永无摊开手,红色的染料在白净的掌心显得格外的刺眼:“而国寺的藏书之只凑巧记载了一种能够在雷雨夜将所画之物具象化的颜料,我想应该就是这个。”
雷雨夜能够发生异变的颜料……钟毓清眼前一亮,小声嘀咕道:“这不就跟故宫围墙一个道理吗?”
“什么宫?”裴翎珩听得不真切,下意识的向着她的方向凑了凑:“你再说一遍,我方才没听清。”
眼见他越凑越近,钟毓清实在是受不住,抬手推搡了一把:“没说什么……你离我远一点!别凑这么近!”
“胡闹!”平南侯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目光幽深的看了眼裴翎珩的方向,没好气的说道:“人命关天的事情,你竟然说跟颜料有关?那我妻儿难道是被颜料所害?”
“自然不是。”永无眯了眯眼
睛:“只需要去查一查府内最近有谁大批量的购买,或者是入库记录就可以知道谁是幕后真凶了。”
“既然如此……”一旁的池生闻言敛眉沉思片刻,突然出声道:“那我可以证明大小姐是无辜的,因为近一个月大小姐都因为胃口欠佳,所以我们并没有购买或者支领过任何东西。”
“胃口欠佳。”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裴翎珩覆上钟毓清泛着冷意的手背:“难怪方才我见娘子看起来的确是清瘦了几分。”
清瘦你大爷……钟毓清咬了咬下唇,强忍下想要揍人的冲动站起身,郑重的向着平南侯一拜:“诚如父亲所言,既然姨娘和弟弟不幸冤死就应该彻查清楚还他们一个公道,否则怨恨不灭钟家不宁。”
她的声音不大,可就像一记重锤重重的落在了钟婉灵和大夫人的心头,大夫人收紧了握着钟婉灵的手:要是这次这的让他们查出来是自己的手笔,她和钟婉灵估计是在劫难逃……
刺痛将钟婉灵从恐惧中拉了回来,她瞥了一眼同样脸色铁青的大夫人,狠心的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钟毓清你什么意思,你还嫌这钟府不
够乱,所以故意说这些话来惊扰人心吗?”
钟毓清没有应声,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平南侯,猛地一撩自己的裙摆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面色沉重:“请父亲查清真相,还姨娘一个清白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