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清看着钟父扬起来的巴掌,紧紧闭上了眼睛,这一巴掌下去,她们的父女情义也就彻底断了。
掌风凌厉,就是闭着眼睛,钟毓清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钟父的手抬到了什么位置。
其实那一巴掌打下来,她觉得倒没有那么可怕,只不过需要她微微侧着身子,防止钟父的手打到她的耳朵,后半辈子如果成了一个半聋人就惨了。
她只不过想要还了钟父的生育之恩,可是说到底,生孩子大多是女人在出力,男人不过是耕耘播种,剩下的十个月时间,还要去找找大夫人释放一下无处安放的精力。
说到底,她并不欠钟父的。
但是,她还是想让原主看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好父亲。
风带起她耳边的碎发,她紧紧闭着眼睛,身子不自觉的缩紧,用心感受着位置,只等着最后来个痛快!
“啪”
声音来了,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而且也没有巴掌打在脸上的触感。
鼻息中传来熟悉的味道,闻着应该是某个人特有的香味。
钟毓清心里奇怪,猛地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一堵人墙,她连忙走上前,看到裴翎珩的下巴处有几道触
目惊心的红手指印。
也就是因为钟父生的矮了一些,若是再长高一点,这一巴掌就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裴翎珩的脸上了。
“王爷,你怎么来了?”钟毓清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脸,“你怎么还替我挨了这一巴掌,王爷金枝玉叶,就连皇上都不曾打过王爷,今日王爷竟然为了清儿,受了这一巴掌,清儿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若是这一巴掌真的打在她自己的身上,她倒不会有这么多事,打她可以,打她的人就是不行。
她这一番话,明里暗里,就是在告诉钟父,他如今算是闯了大祸了,他方才打到的,是正儿八经的皇家血脉,是当今皇上都要敬重三分的摄政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钟父打完那一巴掌,看清楚打的到底是何人的时候,整个人就愣了,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恨不能时间倒流,恨不能方才那一巴掌打得是他自己。
方才他准备好了一箩筐的话,想要打完钟毓清以后,在教育一番,如今这一番话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本来就心虚,再加上钟毓清三言两语的提醒,钟父扑通一声跪倒在裴翎珩面前,完全没了方才嚣张的
气焰。
看到这里,钟毓清心里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一眼钟父,若是他有点骨气,她倒也没有那么鄙夷了,偏偏是媚上欺下的主,专门逮着软柿子捏,今天,她就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并不是以前那个能够任由他搓圆捏扁的主。
“王爷,小的罪该万死,没看清楚王爷,小的并不是有意要打您的,”钟父带着哭腔,完全不顾自己的脸面,命都快要没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脸面不脸面的。
他这几句哭喊,听得钟毓清又是一阵气愤,方才为了自己的那点面子,自己好好说话都不听。
看来,对付钟父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有些人就是贱骨头,你越是以礼相待,他越是蹬鼻子上脸,倒是你来硬的,他还能听得懂人话。
“王爷饶命啊,若是知道是您,您就是借给找人十个胆子,小人也是不敢动手的,”钟父边哭便解释,“王爷,您打回来吧,您打小人十巴掌,让您解解气,小人心里也能舒服一点。”
裴翎珩冷冷地看着钟父表演,冷哼一声,“钟大人,你莫不是以为,打了皇室的人,只要十倍偿还回来就行了?钟大人也是做官的,
怎么能连我朝的律法都不清楚?”
钟父哪里敢说话,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听着。
若是钟父平日里对钟毓清好一些,裴翎珩肯定是不会用权势压他,但是方才那一巴掌,他是能感受到钟父到底用了几成力道的,他一个男人,而且还没打中要害,耳朵都有些嗡鸣,若是打在钟毓清身上,不知道她会疼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他眉眼间带着怒气,语调冰冷,周身带着压迫的气压,“既然钟大人不明白,那本王便同钟大人说一下,律法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若是敢对皇室的人动手,便要掉脑袋的,而且,不单单是自己的脑袋,还有整个家族的脑袋。”
钟父连忙磕头,“王爷饶命,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小人这一回吧,再说了,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王爷不是已经和清儿订婚了,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爷怎么能让清儿日后没有娘家呢,若是清儿嫁过去,王爷便灭了钟家,那外人岂不是也会说三道四……”
“住口!”
听着钟父的话,裴翎珩的脸色更是黑成了锅底,“你还好意思说这里是清儿的娘家,这里
的每一个人,从上到下,可曾给过她家人的关爱,你身为一个父亲,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职责,反而想要对清儿下这样的毒手,